布鲁斯大喜,带上一千精兵火速前往东面一处必经的山坡埋伏。道路上薄薄地铺上枯萎干燥的树枝、两旁再放上易燃的茅草,准备好火油、火箭,滚木礌石必然也要有的。
肖恩·汉萨此次带来的乃是麾下最精锐的一支部队,人送绰号“一打七”!强大的实力让他根本没把一群流民组成的武装力量放在心上。代价嘛,当然是全军覆灭喽!
高傲的肖恩·汉萨伯爵骑着骏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脑海中不断模拟着自己轻松击溃叛军后用什么形象接受国王奖赏会更吸引姑娘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出现破风之声。肖恩猛然抬头却看见无数支火箭从山坡上射下,紧跟着还有无数的火油罐。正直秋高气爽之际,万物干燥,再加上原本便铺满道路的树枝和茅草,肖恩的两千人马瞬间陷入火海。
肖恩拨开射向自己的火箭吼道:“不要慌!随我冲上山坡杀光所有敌军!”
布鲁斯怎会如他所愿,鼓声一变,人头般大小的石头和躯干般粗细的滚木“轰隆隆”滚将下来。肖恩军阵大乱,手下精锐就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跑,任凭肖恩如何喝止都无济于事。
布鲁斯见时机以至,吹起冲锋号角,三百精兵堵住前头、三百精兵斩断退路,亲率山上四百人齐齐杀下!
在布鲁斯的有意为之下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肖恩被擒、余者死伤多半、投降大半,逃出生天不足百人。布鲁斯把肖恩挂在旗杆上带着得胜之师敲锣打鼓地回营庆功。
马文·威尔莫特国王和众大臣站在看得真切,胆小者早已吓得屎尿齐流,胆大者亦敢怒不敢言。马文·威尔莫特国王努力保持着镇定的表情,不敢让手下看出自己内心的恐惧。半晌过后终于有人弱弱地出声建议“Pa
ley?”
大臣们左看看右看看不由点头道:“Pa
ley!”
马文·威尔莫特国王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Pa
ley。”
谈判的人选很快选好,就是第一个建议谈判的子爵弗兰克思·康格里夫。
弗兰克思带着三箱金银珠宝打着和平谈判的旗号心惊胆战地走进布鲁斯大营。布鲁斯本就没攻打克鲁姆洛夫的打算,他的计划很简单,一曰“围魏救赵”;一曰“围点打援”。听到有人和谈更是开心,亲自迎出营门不说,还在帐中准备了三百刀斧手好生伺候。
布鲁斯快人快语:“亲爱的那谁阁下,你们愿意和谈再好不过,其实我最喜欢和谈了,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弗兰克思看了看左右两边明晃晃的大刀和利斧对布鲁斯的话表示“深信不疑”:“狂风骑士阁下,我是波西米亚王国的弗兰克思·康格里夫子爵。素闻阁下一向以仁爱闻名,我相信这次攻打我们并非您的本意而是受到叛军斯拉夫人的蛊惑才有此错误的举动。而我国王陛下愿意赦免您的罪过并且封你为布鲁斯·康丁子爵,愿与您联手一起剿灭斯拉夫叛军!”
布鲁斯端起酒杯呵呵一笑,一名侍候在侧的刀手立刻挥起一刀。弗兰克思看着身前缺了一角的桌子,心知自己托大了。虽然布鲁斯击败了肖恩,但在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看来他依旧是一个不入流的贫民,刚才说话依旧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可这一刀下来,弗兰克思终于明白自己就和这张桌子一样,只要布鲁斯不乐意大可在自己身上来这么一下。
弗兰克思立刻改口道:“误会!误会!看看我都说了些什么,狂风骑士大人能否先把刀斧收一收,小老儿被吓得都胡言乱语了。”
布鲁斯微笑道:“军营里没有丫鬟侍女,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才让他们进来伺候你的,不满意吗?”说完眼中又闪出一丝狠厉之色。弗兰克思身旁的刀斧手们立刻配合着重重哼了一声。
弗兰克思吓得体若筛糠连连摆手:“甚好!甚好!多谢大人。”
布鲁斯掏了掏耳朵道:“说吧,你们准备怎么赔罪?”
弗兰克思好歹也是子爵,虽不敢再端架子,但关键问题还是要说明白:“不是赔罪,是和谈。我们愿意出一千金币、三千银币换大人退兵,并与我们结盟共同围剿斯拉夫人。”
布鲁斯不屑道:“价码开得真高,你们克鲁姆洛夫城兵力不足三千,能打的将军更是没有。而我有大军两万!你觉得攻下克鲁姆洛夫后我能得到多少金银财宝?”
弗兰克思脸皮确实够厚:“大人误会了,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见面礼,现在已经抬进营中了。只要大人答应结盟,还有五千金币和一万银币随后奉上。”
布鲁斯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看来子爵大人拿咱们当要饭的了,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兄弟们送客!”
刀斧手们立刻扬起手中大刀,一脸兴奋地作势欲砍。弗兰克思面色一白,继而发青,慌忙叫道:“一万金币!三万银币!这是国王陛下的底线,再多真的没有了!”
布鲁斯止住刀斧手的动作笑道:“嗯,这才对嘛。谈判就要有诚意,总不说实话还有什么可谈的?兄弟们,赶紧给子爵大人倒杯酒压压惊,瞧把人家吓得。”
一个机灵的小弟笑嘻嘻地把刀重重地拍在弗兰克思面前,又满满地倒了杯酒。弗兰克思真的吓坏了,哆嗦着接过酒杯却不敢喝。布鲁斯却悠然地端起酒杯道:“其实我们很好打发的,三万金币和五万银币我们即刻撤军。当然如果你们想赎回肖恩的话,怎么也要再加一万金币。”
弗兰克思慌忙摇头:“实在太多了,不是我们不想出,而是国库里没有这么多钱!”
布鲁斯亲热地走到他面前道:“俗话说的好,国家有难人人有责,怎么能只让皇帝陛下出钱呢?你们城里的贵族只要稍微意思下不就有了?弄不好还会有盈余呢。”
弗兰克思为难道:“这怎么可以,这不行的!”
布鲁斯佯怒道:“你个混账东西,老子给你出主意你还不乐意!来人,把这老东西丢出去,让他回去好好想想!”
手下不待弗兰克思辩解,抓手的抓手、扛腿的抗腿,很快就把他丢出了军营。
弗兰克思在地上躺了半天终于找齐了三魂七魄,回头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依旧挂在旗杆上的肖恩,灰溜溜地回了城。
马文·威尔莫特国王听了弗兰克思的报告后不由大怒:“我要与他一决...”话没说完就被城外传来的阵阵哀嚎之声和隆隆鼓声打断了。胡乱地扒拉着自己的大胡子懊恼地坐了下来:“你明天再去一趟,就说我答应了,但金币只能给两万、银币三万。至于肖恩...你去问问汉萨家族愿意出多少钱赎他,他们出多少我便补多少,一定要把肖恩完完整整地赎回来!”
弗兰克思躬身领命。
第二天一大早,弗兰克思带着随从再次来到布鲁斯军营。结果守卫把他领到操场上后告诉他布鲁斯还未起床,让他在这等着。弗兰克思还以为能有张椅子,结果就这么在操场上站了一上午。
闻着营中飘来的阵阵肉香,饥肠辘辘的弗兰克思愈发后悔当日为什么要提出谈判!不知又过了多久,昨天给他倒酒的小兵终于带他去见布鲁斯。
布鲁斯拿着羊腿狠狠地咬了一口,指着昨天那张缺了角的桌子说道:“诶呀,子爵大人又来了,可是想通了?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