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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习艺

天使镇魂曲 蓝里 17684 2022-08-15 20:29

  

  第一天。笔《趣》阁xs.062m.com三月廿七。夜晴。

自爆陷入经济危机的柳千里,不得不舍弃舒适的客栈,和林馨音一齐寻访最便宜的住所,拐过九街八巷后,最终投宿于镇内上渡巷的一处民宅大院里。

这院子方位偏僻,租金低得令人难以置信,老板娘见到有人上门来投宿,笑得满心欢喜,很快便为柳千里和林馨音安排了两个最大的房间。

因为里面也确实只有柳千里和林馨音两个住客,空荡荡的仿佛一个鬼屋,煞是诡异。

不过这两人倒也无所谓。特别是林馨音,反而觉得这没什么外人的地方尤其适合自己练习……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柳千里会让她练习什么。

接着,柳千里又问过老板娘天灵祭及选灵女的相关事宜,了解到那确实是无限制参赛人籍贯及才艺表演内容的比赛后,心里便更有底了。

简单吃过晚饭后,柳千里便带着林馨音步至那空旷的大院,先讲解了一些基础动作,接着又自己略微比划了一下动作。

这一夜,皓月当空,月光如水,清风盈盈,柳絮依依,真是一个好天气。

柳千里不知从那里折下一支长长的柳枝,仿佛手持教鞭,柳尖轻拍在自己的另一只手掌心上,伴随着阵阵颇有节奏的轻响,他的长眉因严肃而凝固于轻风之里,双眸因执着而闪烁于黑暗之中,冷峻的面容见不着半点轻松和温情,扬起的嘴角泼不出半丝笑容和马虎,双唇一启,便是那不容置疑、简单而明快的命令般的声音:

“挺腰、翘臀、扭!”

林馨音听得差点扑倒在地。她瞪目结舌,俏脸飞霞,不知所措得仿佛一只不晓得该往何处跑的小羊羔,无力而又无奈地提出抗议:“你用词不要这么奇怪好不好……?这是啥动作?”

“这是软舞的一个动作,节奏视不同舞曲可快可慢。馨音身段不错,但若无舞蹈基础的话,也不便在短时间内修习那缓中有急的绿腰柔舞,所以就先试试这古朴纤巧的楚舞吧。”

柳千里说罢,双手一甩,十指半缩于宽大的衣袖之内,迈出一步后立定,下腰微微斜倾,上腰向左身旁缓缓折出近似九十度的弯曲,接着便是两袖反翘,两掌皆折于平直伸出的两臂;左臂向下腰方向平伸,右臂往天空高高举起,眼神随右掌轻移而动,合拢的手掌宛若轻托着一轮明月。尽管并未有伴乐相随,此时的他却竟有一种细腰摧折的曼妙美感。

“这便是翘袖折腰。”少顷,保持着折腰姿势的柳千里缓缓扭头望向林馨音,微微一笑说:“望向观众之时,再配上一抹婉转留情的笑容就更好了。”

“好了,馨音做这个动作来看看。”示范过后,柳千里便恢复了原态。这号称半桶水乐舞师的他,身体竟似无骨的柔水般轻盈灵动。

林馨音几乎看呆了,想了想,对方一个男人都能做这么唯美的动作,难道自己就不能?于是,她便照着印象吃力地照做起来……

“这,这样么……?”涨红着脸的林馨音,使劲吃奶的力气努力地弯曲上腰,心中暗暗说服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第八套广播体操的第四节――体侧运动嘛!我弯……

“……”柳千里看得一言不发。

这讲究纤腰细柳折春风、拂袖飘云回雪轻的翘袖折腰之舞,在林馨音的奋力演绎下,直如那历经磨难的百年老树,纵然风吹雨打雷猛劈,即便树摇枝颤叶乱落,也愣是弯不下那顽固的躯干。

看着林馨音将这纤巧飘逸的软舞表现得犹如老牛拉破车般笨拙沉重,柳千里那坚持了好一阵的严肃表情,刹那间便被他那不经意间的扑哧一笑所击碎。

“笑……笑什么。”林馨音挺立腰肢,脸红如血欲滴。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说服自己拉下脸皮、沉下性子、抛开身份和自尊做这种羞耻和别扭的动作,本来就觉得已经够丢脸的了,他还来笑她……

“没什么,再试试几次……”柳千里收回笑容,耐着性子鼓励林馨音再试试。尽管他已即刻认定她不可能在三天之内学会这动作……

“……”林馨音咬咬牙,就当身子不是自己的,继续练习这不适至极的动作。可是,她已经有明显的心理障碍了,所以接下来的动作试验,一次比一次难看,一次比一次折磨人,既折磨她,也折磨柳千里。

“……”柳千里也很无语。他看着林馨音的动作练习,一次比一次犹如一道更胜一道的天雷,劈得他浑身乱颤,心里越来越绝望。

他不明白,这看来腰细若柳、身软似水的少女,为何此刻却如一块稍折便断的坚冰?是什么冻僵了她那本当如水的动作?按理说,像她这种自称来自乡村小镇的少女,再如何也好,起码也应会一些简单的民间踏歌舞动作,但她却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会。

可是,她是真不会,还是不想会?柳千里看着林馨音那别扭而又勉强的神情之下似还隐藏着一丝半点的抗拒,想了一会,决定还是暂时放弃让她学习这轻盈柔美的软舞,尽管她的身材其实特别适合楚舞。

再回忆起在五华镇的时候,两人再次相遇时,林馨音劈向自己那宛若电闪雷鸣之势的剑招,柳千里思考过一阵后,便问:“馨音,你修习过剑法么?”

“呃……?没,没有……”林馨音刚刚还在努力练习折腰,但也渐渐放弃了。

柳千里暗暗称奇。但他看着林馨音确实也不像修习过身法或内劲的样子,于是便问道:“那么,你想学剑么?”

“咦?很好啊……”林馨音双眉不自觉一跳。与其学舞,她当然更愿意学剑,因为虽然她有削铁如泥的叶眉剑和可提速的瞳术,但她也不想拿着柄神兵利器,却似街边的流氓地痞打架般乱砍乱劈。她也幻想拥有那一剑行天下的精妙剑术,但问题是……现在有时间学剑么?

于是,她便不明白地反问柳千里:“可是,现在不是应该先练舞么……?”

“我想,你现在并不适合学习软舞,时间太紧。”柳千里摇摇头说:“但或可练习剑舞……因为我看过你曾发出速度惊人的剑击,而这恰恰是剑舞所需要的动作。不过,剑舞毕竟需要以剑术为基础,所以你还需要修习一些必要的剑招。对了,馨音,你有过一柄利剑的吧?可否给我看看?”

“哦,好,我去拿给你看看。”林馨音想了一会便往房间里走去。她可不想当场在柳千里的面前唤出叶眉剑,那场景可太匪夷所思了,该怎么解释啊?

少顷,溜了一圈回来后的林馨音,便将那叶眉剑递给柳千里。

柳千里细细观察过这银光流溢的叶眉剑,赞叹说:“好剑,仿佛不似那人间之物……用作实战确实是一等一的利刃,但用作剑舞的道具,则剑身太短了些。不过,今晚就先将就用吧。”

“不过,因为我并不习剑,所以其实也并不懂得太多的剑招。”柳千里老实交代说:“虽然我也看过一个剑客朋友展示过他的全套剑招,但实在太眼花缭乱,最后也只记得一招而已。但是若用于应付这次的比赛,也是绰绰有余了。”

说罢,柳千里便持剑而舞。他的目光紧随剑尖而动,剑势如风,身随风移,但见黑暗之中一带银色的剑光婉转却又迅疾地往前飘逸而去,仿佛那便是风吹过的痕迹。只是这剑风势若未止之时,柳千里便硬生生地收剑敛身,结束了这一剑招。

“完了……?”林馨音看得意犹未尽。她对这剑招要明显感兴趣得多,只是觉得这剑招似乎有点轻柔,仿佛跟适才的软舞有些近似,便又问道:“这剑招看起来……嗯,很柔美啊。”

“呵,完了。”柳千里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便是十二路紫荆剑法的起手式,名曰‘春风’,确实也是其中最为轻柔的一式。不过我也就只会这一招而已,实在是惭愧。而且剑招因人而异,若是我那朋友出手施展全套剑招的话,便是凌厉雄壮的风格了。”

“不过,再精妙柔美的剑招也好,最终也都是为杀戮而生。”柳千里顿了顿,补充说:“实战的剑招当以迅捷杀敌为主,太过繁复冗长也不好。而且,再好的剑招,也还要配合上好的身法和内劲,才能取到胜敌自保的效果呢。”

“呃……可我,什么身法和内劲都不会哩。”林馨音不禁懊丧起来。

“呵……”柳千里看了看林馨音,又饱含意味地说道:“身法和内劲再怎么说,也只是让剑招变得更快、更狠、更准而已。若有其他途径获取相同的效果,那会不会身法和内劲都也一样的。”

说到这里,柳千里抬头望望明月,又颇有点急切地说道:“好了,这会离题也太远了。馨音还是抓紧时间修习这剑招吧。说到底,所谓的剑舞,也是在剑式的基础上再添加上几段观赏性的动作,让这制敌的剑招变成娱人的乐舞罢了。”

“嗯!”林馨音很痛快地点了点头。适才那练习软舞的心理障碍在此刻却全部化于无形之中,心情轻松愉快而学习欲望又强烈的情况下,修习剑招自然也顺利得多。

尽管这剑招在柳千里的施展下也同样颇显阴柔,且招式分拆之后的动作其实也颇为繁琐难记,但林馨音却依然有着强烈的学习热情。

虽然她不明白为啥一个突刺的动作非要分解成一二三四五六七,哆蕾咪法嗦啦嘻;也觉得似乎不如借助于瞳术的一击绝杀那般简单迅捷,但心想人家的剑招既然这么设计,自当有他的道理……而且瞳术也会有失灵的时候,所以,还是用心地学吧!

于是,这进展便明显比修习软舞时好得多。

好一阵后,柳千里见着林馨音的动作虽然还是生硬,也经常漏东缺西,但好歹也算有模有样,便也有了点信心。他似乎有点累了,抬手抚摸过喉咙的喉结位置后,再“咳”过一声便说道:“那么,馨音,你就先继续熟悉这一式剑招吧。顺利的话,明天就开始练习剑舞。那我便先回房了,差不多的话,你也休息吧。”

说罢,柳千里便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轻咳几声,不知是否因今天口水挥洒过多而导致喉咙不适。

林馨音则继续留在原地修习剑招。但再过片刻后,也觉得双臂和身体明显疲劳起来,毕竟今天还没好好休息呢!于是,她便也停下了练剑。毕竟,她也不想今天忽然动作强度太大,导致明天腰酸手痛,爬不起身继续练习,那就郁闷了……

但还不能即刻休息。收回叶眉剑的林馨音,低头看过前襟的那处桑葚子留下的污迹,回房换过一套衣服后,便端着那打满水的木盆,跟房东要过一点皂角后,再随便拖过一只小凳子往大院里一坐,脏衣服往盆子里一扔,便用力地搓起来。

嗯,还好随身包裹还在,还有换洗的衣服,不然可怎办?哈!林馨音轻笑几声。

搓过一阵衣服后,双臂也有点酸痛了,林馨音轻呼一口气,双手按住衣服浸于满是泡沫的水盆中,抬头仰望起天边的明月。

那月亮真亮,就像几天前在江湾村夜空的那轮明月。

林馨音的心慢慢沉了下来,仿佛也沉到了泡沫之中。

嗯,小缘在那里呢?他是否真的在往这边赶?

若他到了这里,却找不着自己,那可怎办?这院子太偏僻了。而且,自己也要练剑。不可能天天时时刻刻在镇口等候吧,就算想这样做,也未免太奇怪了……

哪,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林馨音歪着头想了想,嗯,不如贴个寻人广告?哈!明天就这么做吧!

于是,嘴角露出微笑的林馨音,一边继续搓起衣服,一边思考该怎么写这寻人启事……

……

……

……

同一刻,通向新阳镇的路上,缓慢前行的牛车上。

“猴子,你看个月亮看这么久?看傻了?”欧阳小零扭头看看那瞪紧天边老久不出声的凌月缘,忍不住开口试探下这人是不是还活着?虽然他还睁着眼睛。

“闲着也是闲着,就看呗……”凌月缘有气无力地回话。他的耐心和性子似乎全被那慢悠悠的老牛拖平了。

“……有病。那你就继续看吧,我先休息会。”欧阳小零打了个哈欠,回身挥起手中的丝帕抹出一片略微干净的地方,便躺下了身子。

她的秀发几乎顶到后边的草堆,这板车的空间实在是窄得不像话,连翻个身都不太方便,于是她便纳闷道:“那赶车的老翁怎地还这么有精神,也不在前方找个地方歇息会。”与这牛车相比,她显然更倾向于露宿野外。

“或许待会吧……”凌月缘还在瞪着那天上的月亮。

嗯,真圆。真像月饼。印象中自己在江湾村还咬过一口……

那时馨音还在身边呢,不知她现在却在何方……?

在新阳镇吗?还是已经走了?

自己走得这么慢,她还会等自己吗?

早知如此,那时就应该熬夜跟她一起看月亮的。看完月落再看日出,那样才好呢!

可自己现在却孤零零一人看月亮,真无聊……

凌月缘还在傻傻地乱想着,一会后,却听着似有一阵蹦蹦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那声音越来越响,凌月缘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于是便看到有一辆马车轻快地跑来,擦过那慢吞吞的牛车之后,便又渐渐抛开越来越长的距离,慢慢消失于夜幕之中。

连着那马蹄声,也渐渐消失了,就像从未有过一般。

凌月缘又无聊地瞪起月亮。

真好啊,有马车就是好,比这牛车好多了……

可是,这么晚,那马车却是去作甚……?

凌月缘想不通。不过,那都是人家的事啊,人家就是喜欢赶夜路,你管得着嘛。

要是自己也有马车就好了。看看这破牛车,简直就是乌龟同兔子赛跑……

想到这里,凌月缘双目一眨,忽然来了精神。

嗷,还不如刚刚就直接去求那马车载自己一程呢!怎么没想到?!

凌月缘急急忙忙往前一瞧,可除了挡住自己视线的大草包,还能见着什么?

而且这会连马蹄声也听不着了,估计早跑远了吧!

错失良机啊!凌月缘懊丧得几乎想咬碎车轮子。

那他旋即便又胡思乱想起来:为啥这辆马车的乘客不是坏人呢?为啥不来找自己麻烦呢?那他便可像以前的几单案例一样,来个扮猪吃老虎,抢了他们的马车赶路呀!

只可惜天不遂心愿。所以,他还是只能弓着腰,叹着气,抬起头,继续看看那天边圆得像月饼,亮得像灯泡的月亮,再慢慢地发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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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月廿八。日晴;夜阴。

清晨时分,林馨音破天荒地早早起床,洗漱过后,便怀揣浆糊纸张等昨晚从房东那里借来的物件,静悄悄地推开院子的大门,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

此时天色尚早,行人寥寥,她来至镇口附近甚至没见着那出来摆摊的阿苗,顿时更是窃喜。于是,她便迅速寻着一处入镇便能见到的显眼墙壁,铺开纸张、抹上浆糊后,就匆匆忙忙地往墙上贴去。

她一边贴还一边扭头四望,神情慌慌张张,动作急急匆匆,好像一个趁着天黑人静在街头电线杆上乱贴牛皮癣广告的非法分子。

快速完成作业后,她便退后几步,细细看过几眼后,蛮满意地点点头。

那纸上写着她昨晚便拟好的文字:“月缘,我已到新阳镇,现在上渡七街十四巷王家院子。速来,等你!馨音。”

但这信息却是用简体字写的。林馨音昨晚也想过,是否请柳千里以繁文规规整整地写一篇寻人启事会比较好;譬如在上面详细注明“凌月缘,男,十五岁,智力正常,神经大条,容貌英俊,衣服破旧,于三月廿五在七目嶂走失,至今下落未明,如有知情者请联系馨音,联系方式如下xxx……”之类云云。

但她思考过后又觉得不妥当。毕竟自己和月缘也不是普通的旅人,万一因那寻人启事而惹来歹人,那可怎办?再说了,昨天她也已经询问过镇口的阿苗和渡口的船夫,即便如此也寻访不着月缘的行踪,那这镇上还有谁能知晓呢?

所以,若真照柳千里所言,月缘有可能是落在自己后头的话,那便用两人皆熟悉的文字来写一则彼此都明白的信息,岂不是更好?若他看到的话,肯定是会来找自己的吧!

此刻的林馨音很是为自己的聪明主意暗爽不已:没想到简体字在这世界还能当密文用呢!而且是只有自己和月缘两人才知晓的独一无二的密码,真好!

跟接着,她便喜滋滋地迈着轻步,像只雀跃的小鸟般奔向镇外的港口,喜洋洋地找着附近的一处小木屋,欢欢喜喜地在同样显眼的位置刷下她的另一张广告,然后才乐颠颠地返回院子。

……

林馨音回到院子之时,见着柳千里房间的门还紧闭着,于是便自个儿唤出叶眉剑,继续练习那被叫做“春风”的剑招。

她现在精神很好,心情愉悦,那一招一式在她的施展之下,还真有一种柔风轻舞的感觉,尽管这阵春风时不时因为她忘记了某个动作而硬生生地停顿下来。

好一阵后,柳千里才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他的仪容装束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光鲜亮洁。

“早啊,馨音。”柳千里看着这么早便起来修习剑招的林馨音,颇为赞赏地轻笑着道了声早。

“早。”林馨音练剑的动作依然未停,只是回眸朝着柳千里送过去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直如春风般温馨。

“呵……”柳千里看着林馨音脸上那长绕不息的笑容,好奇地问道:“有什么好事吗?”

“什么什么好事?”依然微笑着的林馨音不明所以地答了一声。她似乎笑得连她自己都不知晓。此时的她恰好做了一个挥剑悠然盘旋的动作,剑尖正朝地之时,未止的风姿配上她的嫣然一笑,更是那锦上添花般的优美。

“好。”柳千里答非所问地点点头,却也不知他说的是那样好。少顷他又说道:“练剑贵在坚持。若馨音有心学好的话,那即便三月三十的赛事结束后,平时每日也要抽出时间好好修习才行。那样的话,日积月累,便是这看似简单的起手式,也可成为你制敌的绝招呢。对了,待会还得去报名参赛呢,馨音,一会累了就一起去吧,就当是散心休息好了。”

林馨音点了点头。她是真的想学好剑术。但听到要报名的时候,方才醒悟过来其实这会学剑的目的是为了修习剑舞,习舞的目的乃是为了争冠抢赏,再一想到要以女性的身份去报名参赛,便又不自觉地有点局促起来:“呃,报名么,嗯……”

“难道馨音不想去?”柳千里一目就看出林馨音的不情愿,奇怪之余又有点好笑:“其实我也想替你先报名了再说,但我又怕自己一人去的话会给人撵出来。所以还是一起去吧。”

“好,一会便去吧。”林馨音点点头,继续练剑的同时,暗自说服自己道:都到了这一步,就别再扭捏啦!

……

照着房东的指示,柳千里和林馨音很快便找着那报名的地方。

那负责登记的人却是一个坐在桌子前打哈欠、有气无力地挥舞着苍蝇拍的老婆子,一见到竟然有林馨音这样的大美女来撑场,顿时双目放光、眉开眼笑、欢喜异常,态度热情得让林馨音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老婆子连套带问,迅速记下林馨音的名号芳龄籍贯,甚至还想知道她的时辰八字和家庭……林馨音不晓得这八婆是不是接下来还想测量她的三围,惊恐之下,敷衍几句便赶紧先离开再说,总之名也报了,赛事的时间地点和次序也已知晓,那便行了。

一见着林馨音逃也似的跑路,老婆子还不忘在后面高呼:“姑娘,姑娘,以后叫我王婆便可,记得呀……”

记得干吗……?林馨音不明白。

……

下午,林馨音继续在院子里练剑。

在旁指导的柳千里见着林馨音的剑招已经马马虎虎有点模样了,便也就放心地说道:“那么,馨音就先继续这么练着吧,我先出门去买点东西,晚上便开始学剑舞的初段。”

“哦?……”林馨音的一招一式比划得煞是用心,也无暇关注柳千里究竟想买些什么。

林馨音不问,柳千里却自己神神秘秘地爆料说:“我出去采购点道具……呵呵,馨音可要记得休息会,太卖力导致折坏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林馨音轻应一声,任凭那柳千里微笑着踏出院门。

待得那天色渐暗之时,停下手的林馨音,这才惊觉柳千里居然还没回来,他究竟是去买什么东西?

颇为疲累的她,也懂得应该劳逸结合,于是便决定自己出门去散散心。

嗯,顺便去镇口那儿看看好了。

话说回来,这一天又快过去了,怎么还没有月缘的消息呢?

就算他是落在自己的后头,这也是不是太久了点……?难道他是步行来的?

林馨音早上还欣喜的心情,这会又依稀觉得有点惆怅。

有点郁闷的她,慢慢地走到了镇口附近,又见着那正在摆摊卖桑葚糕的阿苗。

还没等她出声,阿苗便欢喜地招呼起她:“姐姐,来买点桑葚糕吧!”

“呵。”林馨音笑笑,走近前去,掏出不多的钱买了两块,顺便又问道:“阿苗,今天可有见着我昨天说过的那个少年……”

说罢,她又扭头往早上贴广告的地方望去,却见着有好几个人在那广告之前站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知是在讨论些什么。

“没有呢。”阿苗回答过后,看到林馨音正望着远处人群扎堆的地方,便又笑着说:“对了哦,姐姐!那边的墙上不知给谁贴了张写着奇怪文字的纸,今天开始陆续有人在那儿猜上面究竟写着什么呢!也有人只看懂其中的几个字,好像是在寻人还是怎的……”

“是吗?”林馨音笑了笑,回过头来,接过阿苗递来的桑葚糕。

“我说哦,姐姐!那该不会是你写的吧!”阿苗眨了眨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林馨音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自供了实话。

“猜的。因为那张纸是你出现之后才有的嘛……而且又只有你在找人。”阿苗俏皮一笑,又问道:“姐姐是准备在这儿留多久呢?现在又住那里呢?”

“嗯,不久,可能两三天吧。现在住在上渡七街十四巷的王家院子。”林馨音暂时还不想说她准备待到灵女选秀过后,因为她总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住在那地方……?哦……”阿苗拖了声长调,又点了点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在想着些什么鬼主意。

“好啦,那我先走了。”林馨音有点急。既然没有什么新消息,那便先回去继续练剑吧。

只是,她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堆在远处对着广告叽叽咋咋的人群中,倒也有几个人将目光瞥了过来,好奇地追随着林馨音那渐渐消失的身影。

好一阵后,便有一个比较好事的青年男子,试探着走到阿苗的摊子前,问道:“阿苗,你知道那女子是谁么?”

阿苗认出这是隔壁的隔壁那个打光棍的赵牛,双眼一眨,笑靥如花:“把这些桑葚糕都买了,我就告诉你哦,牛哥!”

……

同一刻,镇外码头。

“这都写着些什么东西?”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在林馨音所贴的广告之前,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也只能识得其中的几个字,但却组织不成句子。

“撕掉么?梁老板。好像是早上才有的。”一个伙计跑过来问道。

“不用……”梁老板左手负于背后,右手摸着胡须,看到那写着未知文字的纸张上还留有大片空间,灵光一闪,便说道:“正好有些东西要做备忘,这张纸也有点用。拿笔墨来!在这空白处记下这几天的货运……”

于是,在林馨音的寻人启事之下,便唐突地多出许多商品的名目:布匹、干货、鱼虾、粳米……密密麻麻直如商贾的出货单。

……

又是一天夕阳西下时,林馨音还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柳千里也推开院门回来了。

他左肩背着一个鼓鼓的包裹,不知所藏为何物;右手握着一柄二十八寸的长剑,剑柄末端那长长的红缨流苏轻盈地垂于地面。

“来,馨音。”柳千里将长剑递给林馨音:“你那短剑虽适合实战,但若论表演剑舞的话,还是要用长剑的好。”

“哦……”林馨音转过身悄悄收好叶眉剑后,才伸手接过那柄长剑。对于用惯短剑的她来说,光是将那长长的剑身抽出剑鞘便觉得很是别扭。不过那阵沙沙的响亮摩擦声却也让人颇感震撼。

拔出长剑后,她提直长剑,目光从下至上扫过一遍那看似笨拙、但也银光流溢的剑身,又试着挥舞了一下,觉得实在是有点沉重,且还会被那长流苏缠住手臂,确实不如叶眉剑那般轻便。两者相对比,她才意识到当握住叶眉剑的时候,那叶眉剑仿佛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而握住的这柄长剑,却是明显地给她于身外之物的感觉。

“这是什么剑?”林馨音怔怔地问。

“只是柄便宜的普通龙泉剑罢了。虽也可制敌,但比较适用于剑舞。在这小镇要找柄轻便的长剑实在是困难,馨音就将就点用吧。”柳千里似乎整个下午就是在找这道具,一会后又说道:“现在时间紧张,该修习剑舞了,不过,只有两天的时间,馨音先学会第一段的剑舞和收尾便罢了,到时再把一些动作适当放缓,够表演半刻便行。”

“那样就够么?”林馨音心里有点没底。

“够的。这毕竟只是小镇,不是长安城那中秋满月夜的歌舞大赛。”柳千里笑笑说:“话说都还没吃晚饭呢……不过如今时间紧迫,还是先习舞吧。”

“我刚好买了两块桑葚糕,那你就先吃点吧?”林馨音也笑了:就当那两块糕是学费吧……

“你不吃么?”柳千里记得昨天他自己把五块桑葚糕全部消灭干净的时候,林馨音还没解决掉她自己的那一份。

“不太喜欢。”林馨音摇了摇头。

“不喜欢,你还买?那我就不客气啦?”柳千里即刻便猜想到她是不是给阿苗蛊惑的,不过他却没说出来。

“嗯。那,先开始教我剑舞吧……”林馨音也有点急,毕竟时间很紧了。

“好。”柳千里答应一声,便详细教导起林馨音。

这只是最简单的第一段剑舞也足以让林馨音瞪目结舌的了,更比那剑招还要再难学许多。它多了许多花哨繁杂的动作,虽然也有缓慢轻舞的动作,但更多的是强调风驰电逐般的猛厉迅捷之势。几段练习下来,便让她精疲力尽、前额渗汗,不是忘记转闪便是错过腾挪,心慌意乱之下,动作更是错乱。

“不要紧,慢慢来。”柳千里安慰说:“先熟悉整套动作,再逐渐提速。一开始宜慢不宜快的。”

“嗯。”林馨音抹掉额头的汗珠,调整好情绪,继续练习。其实她冷静过后便就释然了,自己完全可以先慢慢熟悉动作的,若要提速,不是还有那神妙的瞳术么?这就是自己制胜的法宝啊!

于是,慌乱之后,她便先慢慢地练习起动作,虽如打太极般慢慢悠悠,但好歹也能渐渐地记住那连贯的动作。

……

一个时辰后。练累了的林馨音,正在歇息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笃笃”的敲门声。

谁呢?林馨音很好奇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敲门。

难道是月缘?心头顿时扑扑猛跳的她,赶紧跑向门口。

大门吱呀一开,她便见到门口正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

此人面相粗糙,衣着却也干净,见着那开门的林馨音后,顿时嘴巴张得老大。

“……找谁?还是投宿的?”林馨音问。

那男子呆了片刻,最后傻傻地说:“今晚月亮真好啊。”

“……”林馨音抬头望望那棉被一样厚重的阴云将天空遮掩得严严实实,再看看眼前那眼珠子仿佛要掉出来的傻瓜,三秒后便做出了决定。

“嘣!”一声过后,大门绝情地关上。

林馨音转身步向院子。

“谁呢?”柳千里好奇地问,还瞥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

“不知道……继续练习吧……”林馨音摇摇头:哎,那里来的神经病?

可是,已经是第二天深夜了,小缘还没到么……?

他真的是落在自己的后面么?林馨音的脑海中,开始闪过一丝犹豫。

……

……

……

同一天下午,牛车上的凌月缘,终于见到他朝思暮想的马车。

那马车侧翻在地,掉了一个车轮子在地上;牵车的骏马卧于地上,长嘶不已,似乎已折断了马蹄。

所幸那车上的乘客倒是无恙。那赶车的马夫正照料着受伤的马,而那原本坐在地上的一老一少两人,见着慢悠悠走来的牛车,顿时欢喜得赶紧起身冲了过来。

那两人正是那五华镇的赵二傻子和张伯。

赵二傻子乐呵呵地截停牛车,对着赶车翁一个低腰拱手,礼毕便文绉绉地说道:“这位老先生下午好。小生的马车不慎折蹄,无法行进,不知可否搭乘贵车去那前方的新阳镇?实在是不胜感激哪。”

“我无所谓……你问问后边那两人愿意不……”赶车翁慢吞吞地回答。

“如此甚好,小生谢过了。张伯,我们赶紧起行罢。”这赵二傻子不知是听不懂还是听歪了,直接就当赶车翁应承了自己的请求,拉着张伯便往牛车后边绕去,还不忘对那马夫说道:“那我便先行一步了,你看情况先回府吧。”

凌月缘看着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连半句话都不问就要往车上爬,正要开口的时候,那两人便已速度钻上了牛车,将他夹在了中间。

赵二傻子看到他旁边居然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欧阳小零,顿时双目大亮,欣喜之余赶紧转身道礼,同时屁股还悄悄地往佳人身边挪了挪,口中匆匆出声:“姑……”

“啪!”欧阳小零不等对方说完一个完整的词语,便直接拔出一柄蝶翼刀狠狠扎在两人之间的车板空隙上,直接止住对方屁股的蚕食之势。

赵二傻子艰难地吞下口水,在心中暗暗叫道:“娘哦……”于是便将屁股往凌月缘身边凑去,同时煞是热情地唤道:“这位兄台,你好啊。”

好你个头。凌月缘暗骂一声,皱起眉头嚷道:“你不要凑这么近好不好?”

“为何呢?”赵二傻子很是惊异:“大家彼此都是男人,又有何顾忌呢?话说相逢便是缘,不如将来到那新阳镇后,我便请兄台好好喝一杯,大家好好交流下感情,如何?”

交流你个鬼啦。凌月缘几乎要翻白眼,他发觉这牛车好像走得更慢了,这可要何时才能到新阳镇哪……

哎,馨音还在新阳镇么?是否已经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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