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跑了整整半天，走完区里当初借钱的亲戚家，杨帆带爸妈回程。
去时车里满是年货和礼品，回来空空的，但杨家三口却感觉一身轻。
“小帆，你要记住你华表姐的恩情，当年你上高中，有一年没钱交学费，我跟她借钱，她给的时候说不用还，当是她做为姐姐的一点责任和义务。”杨妈有些难过，华表姐远嫁，不在黔江。
杨爸也说道：“你华表姐说起来很可怜，才小学父母就相继离世，初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再也没有回来。直到结婚了孩子都好几岁了才回来认祖归宗。据说那些年她吃了很多苦，进过厂，当过服务员，摆过地摊……”
说到这，杨爸惭愧道：“当年我们家条件也不好，自顾不暇，等你华表姐出去再也没回来后我们才知道，她那边的亲戚根本不管她，她迫不得已才辍学，跟同村人南下打工，然后杳无音信。”
杨妈抹眼泪：“二姐跟我一样，身体都不好，早早就丢下阿华。”
杨帆安慰道：“妈，大过年的，别哭，华表姐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吗？找了个好老公，听说她肯回来认祖归宗，还是她老公劝她的。表侄子现在也快上高中了，等他大学摆升学宴，我多包点红包，补偿补偿华表姐。”
“嗯，多包点，我们两老现在还能养活自己，家里的债都还完了，你以后不用每月都给家里寄钱，自己存起来，将来好找女朋友。”杨妈对杨帆说道。
“嗯。”杨帆嘴上答应着。
到家，杨帆开始跟杨爸张罗年夜饭。
乡下的年夜饭都是自己做的。
跟城里不太一样，很多城里人就喜欢在饭店订年夜饭，懒得做。
尤其家族大的，人多，没法挤一家。
比如十三姨家那边，年夜饭都是早早在大饭店订好的，一桌子不够，得两三桌。
正吃着年夜饭，十三姨就收到喜欢上网刷短视频的柳芊芊发来的信息。
这一看，她脸色微变，给柳芊芊回信息：“车牌看不清，好像确实是我的车，我问问小帆。”
网络发达，各种短视频如雨后春笋，杨帆昨天在高速公路上漂移的那一段，被交警当作教育宣传片上传短视频账号下了。
本来主角是那辆违章车辆，结果变成了杨帆。
离开饭桌，十三姨出去给杨帆打电话。
正做年夜饭的杨帆很快接到十三姨的电话。
“十三姨，提前给你拜年了哈。”杨帆中气十足。
“小帆，吃年夜饭了没有？”电话一接通，听到杨帆的声音，十三姨松了口气，大概没什么事。
“还没，正在做。”杨帆笑道。
十三姨问道：“昨天你开车没出现什么状况吧？”
“没有，好着呢，安全到家，怎么了？”杨帆疑惑。
“你昨天在高速公路上漂移了？”十三姨问道。
“哦哦，那事啊。”杨帆奇怪：“咦，你怎么知道的？”
“都上热门视频了，我能不知道？”十三姨有点生气：“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老半晌。
“时间和波浪，变化无常。”杨帆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也不管十三姨的感受，强行换道行驶。
十三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这话，确实为难杨帆了。
没出事，他跟她说什么？
“以后开车多小心点。”十三姨语气温柔了许多。
“嗯，我会的，当时我也没超速，还按提示降速了，对方突然拐弯实在没办法。那个，轮胎和刹车系统可能损耗有点严重，十三姨你别心疼。”杨帆说道。
“我担心的是轮胎和刹车系统吗？”十三姨提高声调：“你这个傻子，回来看我怎么收……回来多给我讲几个睡前故事，就原谅你了。不准讲什么战神回家发现女儿睡猪圈、妻子手误将窝囊老公勋章发到网上八千美女保镖连夜赶来，他还活着的那种。”
“可以。”杨帆很爽快。
好在滚滚它们不会说话，没法告状，不然昨天那一路的所作所为，十三姨得知后不知道会多生气。
“回来的时候开车慢点。”叮嘱杨帆几句后，十三姨挂断电话。
这时。
“十三，你睡前还得听睡前故事？”文妈出现在十三姨身后，笑眯眯的。
十三姨吓了一跳，很快脸上浮起一抹绯红，说道：“妈，你肯定听错了，是果果要听睡前故事。”
“一样的，一样的。”文妈心中宽慰：“给果果讲还不是给你讲？你高兴就好。”
“我……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需要听睡前故事？”十三姨红着脸辩解道。
“我懂，我懂。”文妈笑得更开心了。
回山城后，小宝贝确实变了。
相士当年所言不虚，跟文妈说要是文初不信命，非得二十五前结婚，等她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后，就引导她回山城吧。
山城其实才是文家的根，文初能在山城找到归宿。
“你不懂！”十三姨感觉越描越黑，有些羞恼，丢下妈妈，回去吃饭。
跟十三姨打完电话，没多久，杨帆又接到一个电话。
柳月月的。
“你出去忙你的。”看到儿子又来电话，杨爸把杨帆赶出厨房。
杨帆只得出去接柳月月的电话。
“杨帆，听十三姨说你在高速公路上玩漂移了，她很生气。”电话一接通，柳月月担心询问道。
“不是玩，要玩也是被迫玩的好吧。”杨帆无奈道：“怎么上新闻这么快，交警也不先打十三姨的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女声，不是柳月月的，而是柳芊芊略微遥远的声音：“你又不违章，是受牵连，交警打车主电话干嘛？”
说到这，似乎想起上次杨帆的胡说八道，柳芊芊大笑：“哈哈，打电话问你当时听的歌叫什么名字，能让你做出三百六十度的漂移？”
杨帆生气道：“你太小看我了，不听歌我也能三百六十度漂移。听歌的话起码能飘到让滚滚它们吐一地。”
杨帆一旁，正立着耳朵偷听他电话的滚滚登时撒腿就跑。
临走前还冲他嗷嗷叫两声，渣男！
然后招呼上三宝，一起离家出走。
没多久，两宝来到后山，一窝马蜂窝前。
一猫一狗蹲树下，仰头望着那盘圆乎乎的东西。
很好吃的样子。
短暂交流了一下，两宝最后认为，它们两个可能吃不完。
再加上大圣，应该就可以吃完了。
好可惜，大圣这次没跟着出来。
没事，来日方长。
改天叫上大圣一起过来，有福同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