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来到镇门口,镇子虽说不大,约莫有三百多户人家,但道上竟没有一个路人,透露出一股萧索不正常的味道。
“我说沈兄弟啊,我们还是绕路吧,这里太阴森了。”庞骏德心里怕怕地道,要是活人,来十个他能放倒十个,这鬼神的作祟,实在是非人力而能为啊。
要知道沈星流可是去过黑城的,论恐怖?
这里还未达十之一二。
“可这镇子是去往渝州的必经之路,若要绕路起码要再多两三天。”沈星流看着在秋风中瑟瑟潇凉的小镇,皱眉道。
运起耳力的他,明显可以知道小镇房屋内是有人的,难道真有鬼神吓的镇民们都不敢出门?
庞骏德拗不过他,赶着马车缓缓进入小镇。
“咦呼呼!”
马匹在道上走着,突然受惊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
庞骏德拉着缰绳,好不容易安抚好马儿,于是下车查看。
“没事,是条死蛇。”庞骏德看着沈星流从马车里钻出脑袋,旋即笑道。
庞骏德将死蛇用脚踢开,路边就是客栈了,他把马儿系在一旁的马厩里。
推门而入,好家伙,里面正有三十个大汉手握钢刀,正在商议着事情。
沈星流三人来到柜台,敲敲木台道:“掌柜的在吗?”
这时,才从柜台下钻出一个浑身发抖的老板,道:“客官,今日本店被人包了,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大汉们明显不是一伙的,正在两边对峙着。
突然,有三个愣头青出来搅场子。他们都以为是对方的援手,看这三人理都不理他们向着柜台而去。
“不用改日了,今日让你们撞破哥几个的场子,也别走了。”右方一个带头大哥晃着手中钢刀,凶狠狠地道。
“嘿嘿,哈哈哈,”沈星流不气反笑,指着众人对掌柜道:“掌柜啊,看来你们这儿不太平啊,这伙人是干嘛的?”
掌柜的急道:“他们都是附近山大王,你们还是快些走吧,再晚就真走不成了。”
沈星流拦住要上前的二人,道:“哦?不知道你们的人头,值不值钱啊。”
左右两个大哥笑道:“哈哈哈,没想到今日还遇到个赚赏钱的。”
左边大哥道:“小子,看你骨瘦如柴的,拿得起刀吗?杀过人吗?”
“聒噪!”
沈星流冷道,手上黑刀迅速出鞘、回鞘。
“啊啊,我的脸我的眼睛!”
左边大哥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呼哧一下自其额头,至下颌嚯出一道血口,眼珠子估计也不保了,整个人变成血人。
“掌柜,如果我用这些山匪的人头,不知道可不可以抵房钱。”沈星流手握刀柄,咧嘴笑道。
掌柜被吓傻了,支支吾吾道出声。
“也行!”
沈星流还未得到掌柜的回复,身形电闪出去,每当他出现必有一个大汉应声倒地,一样普通的拔刀。
“沈兄弟,刀法又有精进啊。”庞骏德吞咽着口水道,前者拔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地上竟没有一丝鲜血。
或许是大汉们的皮肤,都不知道自己被切开了吧。
十几个呼吸过后,左边的人马悉数被斩杀,右边就剩下带头大哥一个光杆司令。
“好汉,饶命啊!”
右边大哥在沈星流的黑刀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说,你们此行的目的。”沈星流对待恶人向来雷厉风行,毫无感情地说道。
“好汉啊,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伢子,你不能杀我啊。”大哥磕头如捣蒜,哭道。
“说不说?”沈星流目光一冷,不想听他说这些废话。
大哥见这招对这杀神没用,磕磕巴巴道:“我说,我说,听道上的兄弟们说,抚远镖局藏着万两黄金,所以我们想乘他们家被灭门就来发这笔财。”
沈星流不禁好奇问道:“抚远镖局的凶案是你们道上干的?”
大哥差点吓尿,你好好问话就得了吧,别笑啊。
“不是,绝对不是,抚远镖局的镖师也有不少,我们哪有那个实力去灭杀他们啊。”
沈星流见不是对方干的,收起黑刀,不耐烦道:“不是你们干的,就快滚吧。”
“啊?”大哥蒙圈不解道。
“你不是说家有老母小伢子要养吗,快滚吧。”沈星流也不看他,径直去柜台和掌柜商量房钱。
右边大哥没想到对方居然信自己,嘴里道恩,手却摸上钢刀。
“去死吧,小杂种。”
“唰!”
沈星流背对贼人,怎会没有防备?
一个回身拔刀斩,贼人还未看清他的动作,便应声倒地。
只有脖间一道细细的血线,告诉别人,他已被斩杀。
“哎,掌柜,我们算算房钱如何?”沈星流在前者眼前晃着手,道。
掌柜慢悠悠地转醒过来,道:“大侠好刀法啊,算钱是吧,这就来。”
场中一共三十个大汉,一半以上的都有人命官司,官府都有通缉令,由其是两个带头的各有一百两银子,总计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两银子。
“嘿嘿嘿,那你看能分我多少?”沈星流搓着手,像个计较鸡毛蒜皮的商人一样,道。
“这,我算算啊,”掌柜不断划拉着算盘,道:“扣去房费十两,弄脏地面费二十两,还有惊吓费五十两,营养费三十两,人工费一百两,小费四十两,一共可分大侠五十两。”
“什、什么?三百两怎么就成五十两了?”沈星流看得目瞪口呆,抢过算盘慢慢数着。
“这人工怎么这么贵?”沈星流惊呼道。
掌柜笑眯眯道:“我这些伙计进进出出地抬人要花钱,去报官也要给钱啊,一来二去的还算少了。”
沈星流脑中想想也对,追问道:“这小费四十两,我能不能少给点?就给十两吧。”
两人又一阵讨价还价,庞骏德和唐萱萱看着两人唇枪舌剑,都很头疼扶额坐到一旁桌椅上。
现场已被清理干净,唯一的两滩血迹也被擦洗干净,就等明天一早报官收钱。
商讨完后,沈星流一脸郁闷拿着六十两银子来到座椅上。
沈星流拍着桌子,道:“小二上、菜单。”
本来他还想喝酒发泄,但看到唐萱萱不善的眼神,才想起先前她说过在喝酒腿打断的话。
三人点好菜,结账时掌柜抢过话头,道:“承惠二两银子。”
“你爷爷的,爷们刚才也不过两个荤菜,四个素菜怎么会这么贵。”沈星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抢过店小二手中的账单。
也才二钱银子,他没好气地甩出银子,狠狠地瞪了几眼掌柜。
掌柜连声抱歉,只说自己年老记忆模糊了。
唐萱萱掩嘴一笑,拉着他上楼歇息。
庞骏德现在也开始慢慢的理解沈星流了,对待坏人嫉恶如仇,对待好人,他却可以无限包容。
庞骏德对着掌柜打声招呼,并说道:“麻烦掌柜让小二,好好喂一下门外马厩内的马。”
掌柜的也豪爽,道:“好说,小五你去给贵人们的马,多喂些上等饲料,就不算银钱了。”
“多谢。”庞骏德道谢一声便上楼休息。
房间内,沈星流和唐萱萱坐在桌前说着话。
“萱萱,你说刚他们说抚远镖局有黄金,是真是假?”沈星流对于黄金,虽说有那么些兴趣,但比之他更想知道,抚远镖局被灭门背后的原因。
唐萱萱思索道:“我觉得如果是真的,那镖局被灭门黄金早该被抢走,而不是还有贼人打黄金的主意。”
沈星流眼前一亮,道:“或许只是仇杀,为了掩瞒目的仇家故意放出风声也不定啊。”
“有道理,又或许是,他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唐萱萱顺着沈星流的思绪往下推理道。
“看来这抚远镖局还真得去上一次了。”沈星流默默嘬着茶水出神道。
唐萱萱看着他若有虽思,言语说自己困了,就回自己房间去睡觉了。
夜至子时,沈星流越走在小镇的墙沿屋角。
一个小小的黑影默默跟随他,唐萱萱自然不会让他单独行动,按照那贼人所说盯上抚远镖局黄金的可不止一两个啊。
路经一个转角,她跟丢了沈星流,无奈地回身看去,他就在身后看着自己。
“那什么,你也睡不着出来散步啊。”唐萱萱心虚道。
沈星流上前弹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听话,一会儿打起来躲远点,别受伤。”
唐萱萱弱弱地吐出可爱的小舌头,嘟囔道:“小瞧人,本小姐也是很厉害的。”
唐萱萱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一同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