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远远看着不到十名御明铁骑追着几十名乾元骑兵打,还是压着打。
那可是乾元禁军啊!昭宁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确定这是真的后,一挥手,派人过去帮忙。
昭宁感觉到这人的意志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哪怕强者,一旦失去了斗志,也就不再是强者了。
明白这个道理,昭宁追击的更加大胆,更加无所畏惧。
一直追到日近黄昏,昭宁带着亲军斩敌百余人,俘虏近千人。待到日尽夜出,昭宁带着俘虏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塞北城。
交割了俘虏,昭宁来到指挥室。只见指挥室内除了张巡等人,还有御明铁骑的将领。
“在下方明锐,御明王府典军,见过资阳王殿下,殿下千岁!”
“方将军请起,若不是方将军,这塞北城不知道还会怎么样呢,孤代表整个塞北城将士感谢方将军及全体御明铁骑。御明王近日可安好?”
“王爷安好,多谢殿下。”
双方互问了几句,昭宁知道这北庭都护府接到了郭仪的请求,御明王立刻派出了他的御明铁骑,这书信送达加上路上所需的时间,昭宁感觉到不可思议——简直太快了。心里惊叹一句,昭宁便转向张巡,询问战果。
“目前是斩敌四千余人,俘虏一万五千余人。”
好家伙,五万乾元禁军,损失了两万,剩下的也通通吓破了胆。当真是战果硕大,值得一喜。
昭宁突然想起了战场上的那员白袍女将,开口询问方明锐。
“殿下指的是我们郡主,郡主应该还在追击,郡主向来是这样。”
“郡主?可是南淮郡主?”
“是的。”
这南淮郡主圣昭虞,乃是御明王之女。御明王膝下有两子一女,向来对南淮郡主疼爱有加。而御明王乃是二十一年前晋升为帝室的,本是神宗第二子淮阳王之后,在重回帝室后不久便跨过圣门,成为圣王,在乃帝室六圣之一。
听到南淮郡主乃是如此英姿飒爽之女,昭宁感到无比好奇,想到她在战场上的表现,昭宁愈发觉得钦佩。
“那大都护有没有说接下来该怎么?”昭宁看向方明锐。
“有的,郭大都护让殿下和玄甲军先行返回龟兹,塞北暂时由御明王遥管。”
昭宁点点头,将塞北挂到御明王下,乾元汗国再想发动进攻可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就在这时,彭封走了进来,一把搂住昭宁,朝着众人发出邀请,
“诸位不出来庆祝庆祝?方将军,御明铁骑除了打仗是厉害,这跳舞也是一把好手啊!”
方明锐听了这句话耳根一红,缓缓张口,
“王爷喜欢跳舞,每次军中有人犯了事,王爷便会叫他在全军面前跳舞。”
彭封一愣,这算哪门子惩罚。而张巡则是脸皮一颤,好家伙,这可太吓人了。
翌日一早,昭宁便出了城,他要亲自为逝去的战士回收生份牌,掩埋他们。看着那那一张张面孔,昭宁双眼中泪珠打转。
这是昭宁参加的第一场战斗,它是那样的激烈,以至于这个过程中昭宁无论怎样心神都是紧绷着,直到现在,他才能真正来感慨战争的残酷,思考着战争的意义。
对于天圣而言,这战是为了国家。可终究死的是人,无论是天圣一方还是乾元一方,死的是昭宁的同族,尽管乾元已经被黑暗污染。
昭宁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他发誓,要结束人族内战,要一统神关以内,要让所有的人族团结在一起……
待到张宥等人的大部队出城时,昭宁已经埋葬了八名士兵。
“昭宁,你没事吧?”张宥从后面拍了拍昭宁,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大哥,我们一起送这些将士安息吧。”
“好!”
……
又是一日,昭宁终于踏上了返回龟兹的道路。
王府亲军战斗序列还剩下两千余人,玄甲军就剩下一千人不到。带着伤员,众人缓缓在草原上行走。
越是靠近龟兹,乡镇逐渐多了起来,不再是一幅雨井烟垣的景色。
昭宁远眺,龟兹城逐渐出现在了自己眼中。昭宁大喜,传令加快速度。
待到入了城,望见道路两旁的店家酒楼,行人悠悠,昭宁感觉到了放松。
未在军营多待,昭宁赶往都护府,了解西面战场的情况。
郭仪看见昭宁很是开心,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殿下,好样的,简直让我不敢相信,殿下,这可是你的第一次战斗啊。”
“多谢大都护夸讲,不知西面战场怎么样了。”
“昨日便已烽火熄了。”
“战况如何?”
“大胜而归。乾元想要夺取高昌城,可高昌不是塞北。十万乾元军队围了高昌十日,高昌城内五万战士浴血奋战,为我们赢得了时间。三万铁骑从两翼包围了乾元军,六万步军发动了总攻。乾元那群兔崽子被我们打的丢盔卸甲。”
自此,昭宁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赢了!赢了!
在卫兵的带领下,昭宁来到了军医院治疗。在药液里泡了一夜,昭宁感觉伤口好了个七七八八,毕竟都是皮外伤。
张宥和彭封虽无大碍,但毕竟有几处伤较为严重,需要继续住院,避免留下暗伤,影响未来发展。
回到住处,不一会南宫旭和李道珂三人人便走入院内。
“嗨!七弟!”
“二哥!六哥!你们近日怎么样?”
“还是好的,相比起来七弟你们可就太苦了。郭大都护将我二人留在后勤处,处理一些后勤事务。三哥已经告诉我和二哥了,大哥他们二人恐怕要几天才能出院了。”
“那可不是,走,七弟,去找个酒家吃饭。我发现这有家酒楼的菜可好吃了。”李道珂说着便拉昭宁往外走。
“呵!三哥,你那是去吃饭嘛?看人家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岳丹一句话让昭宁突然来了兴趣。
昭宁一下子跑到岳丹旁,一把搂住他,两人悄悄咪咪地大声地说着李道珂的趣事,听的李道珂满脸通红叫着不是。
被带到一个城边酒肆,昭宁看见牌匾上写的老赵酒肆。说是酒肆,实际上就是自家院落摆了几张桌子,看见昭宁等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才把一张桌子上的瓜果蔬菜拿开腾出了一张桌子。
“客官坐这。”
妇女看见是李道珂,露出了笑容。
“李客官,岳客官,这些位是?”
“我的兄弟,赵姨,随便上几个菜。”
赵姨嗯了一声,连忙走进屋内,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随即便是劈柴的声音。
昭宁坐下,看了看四周,很是平常的一个院子,扫帚簸箕顺便摆着,铁锹,镰刀堆在一起,一堆又一堆的陶罐……突然,昭宁发现角落里一只黄狗正蜷缩成一团睡觉。
“你们怎么发现这里的?”
“那天瞎逛偶然发现,他们人很好的,人生地不熟的,看见他们不知怎的就感觉很亲切。”李道珂吹了吹椅子上的黄沙,然后开口向昭宁解释。
昭宁看见赶忙站起身来重新吹了吹椅子才坐下。南宫旭看见昭宁时不时缺点脑子的样子也是觉得有意思,不禁一笑。
“七弟,三哥,一会你们就知道二哥为什么情切了。”岳丹一脸坏笑。
来的路上岳丹已经给昭宁说了,李道珂喜欢上了这家的女子,一天天净来这吃饭,就为了看人家一眼,不过就岳丹说的,这家饭菜确实不错。
昭宁给李道珂岳丹讲述守城过往,听的他们倒吸凉气;李道珂则给昭宁南宫旭说着他们这几日的忙碌日常,听的他们满脸同情。
兄弟几人趁着等菜的时间,交流了个透彻。
“客官,菜来了。”
一个年轻女子从屋内端着菜走了出来。女子容貌算不得特别好看,但是清秀,笑容挂在脸上,给人的感觉就像沙漠里的一汪甘泉,珍贵而令人欢喜。
“这姑娘多大了?”昭宁用手挡住嘴,悄悄问岳丹。
“和你一年的。”岳丹轻轻回答。
昭宁看李道珂痴痴地看着,轻轻推了他一把,这才让他反应过来。
女子看见李道珂也是一顿,随即莞尔一笑。昭宁懒得看,不用想,又痴迷了。女子视线一扫,,最后又停在李道珂身上。
“这是炒猪肉,这是炒猪肝。”
女子转身进屋,拿着两盘菜又出来。
一盘卤牛肉,一盘花生。
南宫旭率先动筷,吃了一口,朝着屋内夸赞起厨艺。昭宁吃遍了大酒楼和皇宫的饭菜,突然一顿市井小民之饭也是别有味道。
“姑娘什么名字?”昭宁问道。
“赵织。”李道珂脱口而出,那女子一听李道珂抢答,耳根绯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昭宁看了眼李道珂,想笑又怕坏了气氛,只好憋着。
“那赵姑娘,这里可有酒?”南宫旭问道。
“有的,正宗的长安黄桂稠酒。”
“噢?这么厉害,来四壶。”
“三壶吧,我就喝一点。”
然而南宫旭管都每管昭宁的提议,示意四壶酒。
“三哥!”
“呀,最近耳朵不好,嘶,耳朵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