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会儿功夫,胧月这颗大人参跑哪儿去了?
“怎么啦?”张小诺问。
“没、没什么。”我苦笑,总不能告诉她,一颗人参自己跑掉了,我往桌子底下、椅子下面分别瞅了瞅,都没看见,难道去了卫生间,我过去瞅了瞅,也没有,门一直关着呢,胧月总不能把自己压扁,从门缝下面钻出去,但窗户是开着的,难道是跳窗跑了?
这尼玛是九楼啊,我来到窗口,往外看,外面是个小阳台,只有两平方米的样子,很小,窗台里摆着一个折叠式的晾衣架,上面挂着两件运动服,应该是张小诺的。
“门主,你找什么呢?”张小诺在我身后问。
“呃……”我把头探出窗户,左右看看,两边也都是一样的窗户,胧月居然在隔壁的隔壁的阳台里,正趴着窗户,往里面偷看,她身上裹着一件运动衫,估计是刚才从阳台上顺的张小诺的,什么时候跑过去的她?
我吹了一声口哨,胧月转头,冲我做了个收声的手势,烟墨白立即和我连线:“一凡,别声张,你先下来。”
这时,张小诺也趴在窗口,想往那边看,我赶紧把她拉了回来,张小诺看了看外面的晾衣架,疑惑道:“咦?我晾在这儿的类酷呢?”
我把窗户给关上了,尴尬地问:“是不是上面有个皮卡丘的?”
“对呀,你怎么知道?”张小诺惊讶地问。
因为我特么看见了,就在胧月身上穿着呢。
“没事啦,我先走了,楼下同事叫我。”我拎上包,快速离开了房间。
让我下来,肯定有让我下来的道理,难道隔壁的隔壁有敌情?
只是不知道,这事儿跟张小诺有没有什么关系。
“哎哎!”张小诺追了出来,但因为她只穿着睡裙,而隔壁的隔壁,又刚好出来一位男客人,张小诺不好意思,赶紧缩了回去。
欸?那个房间,不就是胧月趴窗户的那个房间么?
我不由得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西装男,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他还冲我绅士地笑了笑,我向他点点头,进了电梯间。
回到酒店一楼,快步出了大厅,倪坤和烟墨白正着急地等我,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但应该不是这边,我没看见胧月所在的那个阳台。
“怎么样了?”我问烟墨白,她肯定在和胧月连线。
烟墨白摇摇头:“还不知道,再等等。”
“阿坤,开车去后面!”我当机立断,方位应该是在酒店的北边。
三人上车,带着贝贝,开车绕到酒店后面,这里也是一个停车场,但停的车相对较少,刚才我在9楼遇见的那个男人,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正站在一台黑色的奔驰车旁边,和车里的人在讲话。
“减速……”我悄声倒,并把车窗摇了上去,同时打开天窗,“慢慢开过去,离他们远一些。”
倪坤开车从奔驰前方驶过,那个男人看了我们一眼,倒是没注意,过去几个车位之后,倪坤倒车入库,假装很费劲的样子,磨蹭了好几次才倒进去。
不能不下车,那样会更起疑心,我便只让倪坤和烟墨白下车,假装去后备箱那东西,我自己坐在副驾驶里,透过天窗,往上看,看见了!
胧月还在9楼的小阳台上,只不过她是蹲在那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估计是在观察楼下说话的男子,忽然,她把头缩了回去,我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个西装男结束谈话,和从车里下来的一个女人一起,走向酒店!
卧槽!居然是周韵!
她怎么也跑来常春了?是跟踪我,还是巧合?她和那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还是手挽着手呢!
我的心中不免涌起一阵醋意,不是男女关系的那种醋意,就自己姐姐交了男朋友,又没告诉我的那种,但我没有立即下车去和她对质,目送二人甜甜蜜蜜、有说有笑地进了酒店,这时,胧月才又从阳台那边起身,轻巧地跳过了两个阳台,到了919,也就是张小诺的那个阳台上,翻窗进去了。
胧月没带手机,我赶紧用倪坤落在车里的电话,和张小诺微信视频,铃响五秒钟后,视频接通,手机画面中的人却是胧月。
“嗯?你跑哪儿去了?”胧月问我。
“没看见我啊,刚才?”我笑道,“我在楼下停车场呢,看见周韵了,也看见你了。”
“哦,”胧月点点头,调转镜头,张小诺被她给用被子盖住了,只露出个小脑袋,嘴里塞着一只袜子还是内酷的东西,正不停地摇头,“一凡,怎么处理她?”
“为什么要处理她?”我问,“又不是她把凌云门引来的。”
“倒也是,”胧月把镜头转了回来,“应该只是个巧合。”
“你都听见什么了?”我问,当时胧月肯定是听见隔壁隔壁的人说话,才会有所行动的。
“说要抓你的事儿。”
“抓我?”我纳闷,不是说好,暂时不动手么?
“确切地说,是为了夺回那张兑字图,通过抓你,用来交换那张藏宝图。”
“图现在在哪儿?”我问,之前我交给胧月保管了。
“呃,”胧月应该是担心被张小诺听见,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了,“在车里,我的……内依里面。”
这么随便的么?居然随身携带!我赶紧回头翻找明月留下的内依,果然,折叠成小方块,夹在那个小“碗”的里面了,那里有个小缝隙,本来是用来塞入海绵垫子的,胧月的一边是海绵垫,一边是藏宝图,倒是藏的比较隐蔽,正常人估计很难发现。
我没抽出来,而是把墨白叫进车里。
“干嘛?”
“换上这个,快!”
“……现在?”
“快点,命令!”我皱眉道,因为我刚从找东西的时候,注意到停车场的入口那边,又进来了三台商务车,清一水儿的黑色奔驰,车轮都被压得很低,估计是满载人员的状态,我现在已经对凌云门有些判断了,这帮人,似乎对奔驰这个品牌格外喜欢,遇见好几次了,全都是奔驰车——除了周韵那次自己开的宝马。
所以,我得先把图藏好再说!
烟墨白倒是很听话,只愣了一秒钟,就开始操作,很快就把胧月的给换上了,感觉她俩的尺寸也差不多。
果然,三台面包车是冲着我这边来了,烟墨白刚刚换好,其中一台车,就停在我们车头之前。
“阿坤,快走!”我喊道。
没等倪坤上车,身后传来一声开门声,我回头看,车尾那边,也被一台面包车给挡住了。
来的好快!情急之下,我只得打开车门,把贝贝给放了出去,这货反正听见刚才我和胧月的对话了,应该知道情况如何,贝贝太聪明了,没有直接跑开,而是就势钻到了我们的车底,估计是想再钻过对方的车底,从敌人的后方溜掉。
对方的三台车里,下来了十多个人,其中有三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周韵的那三个手下,阿大、阿二和阿三。
“打么?”烟墨白问。
“打不过。”我说,胧月在场的话,尚可一战,现在肯定是不行。
“怎么办?”烟墨白问,“呀,阿坤被抓了!”
倪坤还没上车的,就被阿大给按住了,简直是重演了上次在公墓的一幕。
“呵呵,小丫头,又见面了昂?”阿大狞笑道,倪坤看看车里的我,我摇摇头,示意她别反抗。
“吴一凡,还等我给你开车门么?”阿二或者阿三站在副驾驶这边,背着手,冷笑道。
我吐了口气,打开车门,自己下车:“你们那个女头领呢?”
“什么女头领?”
“上次带你们仨的那位美女,公墓里干了一架,忘了?”我笑道。
“哦,阿韵啊,去陪我们首领了。”
首领?刚才那个斯斯文文的男子,是首领?
“什么首领?”我问。
“你有必要知道那么多么?”对方反剪了我的手臂,给我两根大拇指上系了个什么东西,很紧,系上之后,我的两手就没法分开了。
烟墨白也主动下车,拉了一下衣襟,束手就擒。
忽地,我的眼前一黑,被罩上了一块布,然后被押送着……并没有进车里,而是走出一段距离,我能看见自己脚下,似乎是进了电梯。
这电梯挺好,有语音提示。
“9层到了。”
看来是要把我押到刚才胧月偷看的那个房间里,去见他们的那个斯斯文文的“首领”,不会是凌云门的首领吧?应该不会,哪有那么年轻的首领啊——除了我之外。
不过,出了电梯后,没去那边,而是右转了——左边才是那个男人的房间,对方带我右转,走出大概十米,然后用钥匙打开门,把我推了进去,房间里似乎本来就有人,押着我,走到大概床边的位置,扶着我坐下,又把我给推躺下了,躺下的瞬间,我的面罩掀起来了一点点,我看见推我的,是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她这是要干嘛?强推我么?
“一凡,小心点昂,似乎要逼供,他们。”烟墨白用通灵术跟我说,貌似她也在这个房间里。
面罩落下,我因为是平躺,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子,知道一般的手段对你没用,所以,呵呵,我要催眠你,希望你配合一下,免得遭受皮肉之苦。”是那个女人在说话。
我一听到“催眠”二字,想到的就是一个眼神犀利、表情陰鸷的家伙,手里拿着一个钟摆,一边轻声说些不知所谓的话,一边用钟摆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直到全世界变得模糊,我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状态,对方问什么,我就会说什么。
那岂不是把烟墨白,准确地说,把兑字图给出卖了?
奇怪,怎么刚才,从始至终,胧月都没有出现呢?她又跑哪儿去了?
但现在我为鱼肉,敌人是刀俎,我也只能就范,希望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强,别被对方催眠吧。
“你们,把她俩的嘴给堵上,别让她们发出声音。”女人下命令道,我听见了呜呜两声,应该是烟墨白和倪坤被堵了嘴。
“给他打一针。”女人又说,像是要对我的?
几秒钟后,我感觉胳膊上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我的血管。
“什么东西?”我问。
“放心,催眠的辅助药物而已,不会对你身体造成多大伤害的。”女人说完,摘下了我的面罩,我起身,扫视了一圈,房间里一共五个敌人,阿大和阿二或者三,控制着倪坤和烟墨白,她俩也是被反绑着双手,都蹲在墙边,老老实实的,另一个家伙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根棍子,还有个女人,手里拿着注射器,长得很漂亮,最后一个,就是一只说话的这位女子了,长相倒也还不错,只是眼神中,透出一丝阴冷,跟我脑海中的“催眠师”形象不谋而合。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我笑道。
催眠师挑了挑柳叶弯眉:“你会说实话?当我三岁小孩子呢!”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我讲的是不是实话?”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技术!”女人冷笑,还真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来,“乖,躺好,宝贝,接受我的催眠吧。”
“……有病吧,你!”
“躺好!”旁边那个女助理忽然喊了一声,把我给吓一跳,她吼了我一声之后,从桌上的医药箱里,拿出另外一根注射器,指向我,恶狠狠地说,“这个里面,可是轻化钾!一针要你命!给我老实点!”
针头还往外冒水珠呢,吓唬谁呀?轻化钾我又不是没学过,不可能是淡蓝色的液体!
“一凡,配合吧,没事,我能帮你。”烟墨白悄悄地告诉我。
“怎么做呢?”我问,其实是在问烟墨白。
“我能抵挡住她的催眠,你就假装是被她催眠就好了。”烟墨白说。
女人不知道我和烟墨白的沟通渠道,还以为我在问她,她将我轻推在床,举起怀表,在我眼睛上方开始摇摆:“你就乖乖躺好就行啦,乖,睡吧……睡吧……”
随着怀抱的摇晃,我的困意,一阵一阵袭来(也可能是药物的作用),就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烟墨白平淡地开口了:我给你讲个笑话,说从前啊,有个……
我强打自己的精神,想撑住,可问题是,烟墨白这个笑话也太不好笑了,听到一半,我就睡着了。
“哎哎,快起来!别睡啊!你睡着了,咱俩的联系该断了!”烟墨白的声音,再次冲进我的脑海。
“你这样……不、不行的,没什么效果……”我虚弱地说。
是说给烟墨白的。
“那怎么办啊?”烟墨白问。
女人以为我在说她,但也只是呵呵一笑:“嘴硬,可不乖哦,宝贝!”
“涩诱,会不会?”我说。
“什么意思……”烟墨白问。
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就在意识再次消失之际,忽然,烟墨白发出了一声娇媚的动静,我立马精神了起来:“卧槽,不错!有效果了!”
“啊,你居然喜欢这种……好难为情啊。”烟墨白无奈道,但为了我的清醒,她还是继续叫,各种婉转,各种呼喊,最后,连一些粗鄙的话都说出来了,搞得我兴奋异常,头脑中全都是和烟墨白一起那个什么时候的影像,不过,我没睁眼,意识清晰,但假装已经被女人给催眠了。
“好了没啊,这么费劲!”阿大不耐烦地问。
“别急嘛,快好了。”女人自信道,但我的注意力,基本都在烟墨白的各种乱叫那里了,感觉她叫的好真实啊,就像是真的一样,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经验啊她?
又过了大概一分钟,催眠师女人终于开始问我的话了:“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
“吴、吴一凡。”我弱弱地说,不是我想故意这样示弱,而是真的发不出很大的声音,意识还和烟墨白保持连线,但全身,早就完全酸软无力,任人摆布了。
“看吧,有效果了,”女人笑道,继续问,“你的那个人参姑娘,跑哪儿去了呀,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呢?”
我想了想,感觉她是在试探我,胧月现在这个时候,没准儿,已经被他们给抓住了,于是我决定实话实说。
“我派她去……监视你们……不知道在哪儿。”
“呵呵,她身上,是不是带着那张藏宝图呢?”
这个不能说实话,我便含混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藏宝图呀,那张兑字图,是不是在她身上呀?”女人很温柔地问我。
“不在。”我说。
“哦,那在哪儿呀?”
因为问道了关键的地方,烟墨白为了保持我的注意力,叫的更卖力了,甚至还喊我老公!
“在……在我手下身上。”
卧槽!怎么回事?我明明意识清楚的啊!怎么把实话给讲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邪术,这么可怕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