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种诅咒封在棺材里的人,会产生极大的怨气,只要想法化解这算怨气,诅咒自然消除!”
听到这话,我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这……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吧!如果棺材里的人死了很多年呢?”
老头微微一笑:“魂魄是没有年龄的,有可能很难,不过这是破除诅咒的唯一办法!”
我挠了挠头皮:“那怎么做,才能化解死者的怨气呢?上坟?烧纸钱?还是……”
老头用疑惑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应该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上坟和烧纸钱都是秦汉之后才兴起的,此时可是四千年前。
“这个嘛!可以举行祭河仪式,献上三只鸭,三只鸡,请求收回诅咒。”老头淡淡地说。
我寻思着,这方法太麻烦,关键是此时蚩龙还活着,理论上说,这时候祭河也没用。又转念一想,对啊!只要我想法不让蚩龙主动献身,他也就没怨气——这两道题是同一个答案。
这么一想,豁然开朗。
老头也没再多问,转身走到一侧,从几个小篮子里抓出几样看着是什么果实的东西,又从几个罐子里抓了几把米粒大小的东西,然后放到个泥碗中,用一根木棍捣碎,转身看向我:“来!吃了这东西,你身体能恢复快些!”
看着碗里黑糊糊的东西,我咽了两口唾沫:“这是……”
“你不用多问,配方只有大祭司才有……吃了吧!”
我点点头,知道在这种环境中想生存下去,体力必须好,也管不了那么多,用一侧的木棍当做筷子,三下五除二,扒拉着吃光了。
味道竟然像木瓜……
在小茅屋前,和老头聊了一个多小时,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慢慢专递到浑身每一处,伴随着这种感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迅速恢复。
老头很健谈,聊了东夷族好多寨子里发生的趣事,而他们的工作便是游走于这些寨子之间。
我有意无意地问起蚩龙和蚩尤的事。
老头告诉我,蚩龙和蚩尤是双胞胎,所以才被选为部落首领,话外之音,我明白了,在这个医学条件很差的时代,怀上双胞胎,几乎等于宣判死亡,母子平安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一旦有双胞胎算了降生,而且木子平安的话,就会被视为河神的儿子,自然也会被格外重视。
大祭司还是经常和部落首领接触的,老头直言不讳地告诉我,蚩龙和蚩尤虽是一母所生,但性格截然不同,蚩龙为人仗义,蚩尤则阴险好斗,兄弟俩时常在怎么治理部落这件事上起争执。
犹豫再三,我才开口问老头:“有没有啥方法能单独接近蚩龙?”
老头疑惑地上下打量我一番:“你接近蚩龙首领,想干什么?”
“救他!”
事已至此,我干脆把蚩龙会为救整个部落,而主动把自己当成“人祭”,被活活钉在棺材里,后来变成冤魂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老头听得简直目瞪口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头再次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酷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而且我说了,你也未必理解……当务之急是阻止这件事发生……”
老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事影响我们全族人的命运,是得阻止。”
我心中一喜,刚想开口问老头有没有好办法,谁知他紧接着又是紧皱眉头:“可是这场遍及整个寨子的疾病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以这个当由头,怕是不好阻拦……”
我明白老头的意思,其实在被蚩尤带进那间类似于炼丹室的石室时,我已经猜到所谓的瘟疫是咋回事了。
阴谋!一切都是蚩尤的阴谋!
“想要治好这些人的病,我没办法,但要阻止这场瘟疫,我应该有法子!”
“奥?”老头微微张开嘴,“你有啥法子?”
想了一下,觉得很难对一个四千年前的原始人说明白,于是干脆笑而不语。
老头见我不说,也没再继续问。
“那这样吧!按照族规,我们大祭司每隔一段时间要向首领汇报情况,我本来计划明天去,那……那我现在就去吧!”
老头的意思是,他先去了解一下情况,话外之音,并不是完全相信我。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如果仅凭几句话,就相信一些匪夷所思的事,那这大祭司也太傻缺了。
我不敢再冒然靠近,跟着老头身后,距离洞口五百米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有了上次经历,实在不敢冒然靠近,只好远远地先观察情况,见机行事吧!
藏在一堆土后面,我从包里拿出郝民圆给准备的十几个雷管,带这玩意本就是以往万一,没想到这次可能派上用场了。
和老头商量的是,不管打问到什么消息,他都会出来和我汇合,谁知等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他出来,我憋不住,慢慢绕到竹林边上,重新选择了个更近的位置藏好。
刚藏好,就看到几个壮汉抬着个长方形物体出了洞口。
定睛一看,我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那是具没有头的尸体,但从体型和衣服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那老头啊!
怪不得老头始终没有出来,这是被人看了头。
谁干的?一定是蚩尤!
我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冷,每个毛孔都往外冒冷气。
对于原始社会,常用的形容词便是“茹毛饮血”,此时我算是有了切身感受。大祭司在东夷族部落里,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角色,没想到这么轻易被砍了头。
另外还有件事让我觉得奇怪。
这次带着老头尸体的几个壮汉,身上披着一件豹纹兽皮袍子,脸上还戴了个南瓜面具,看上去给人怪怪的感觉,我想可能和他们抬着这具尸体的身份有关吧!
震惊,恐惧,心悸,难过,愧疚。
老头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因为我才被砍头的,我从内心深处觉得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