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掉转,直奔城西郊。
黄河西郊辖区派出所位于城西,依靠着黄河,据说之前这里是独立于派出所的单位,好像叫河务处,专门负责这一带的黄河治安,八十年代初期,才和当地派出所合并的。
汽车一开进院里,几个穿着警服的就迎了过来。
“刘所,你可来啦!”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满脸愁容地说。
“冯队长,赶紧带我去现场。”
拘留室在办公楼一楼,门口站着四个年轻刑警守着,几人神情都有些慌张,我们走到门前,冯队长轻声喊了声:“把门打开。”
门被打开,眼前出现了让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几个人面朝着里墙跪在地上,我一眼认出了之前去河王村收购古董的胖子。人已经死了,死状和程老头类似。十分钟后刘希利和郝民圆带人也赶了过来,俩人和刘立伟打了个招呼后,开始分头行动。
“刘所,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几个死者也没有挣扎过的迹象。”
刘立伟点了点头后,郝民圆转身去给今日值班的辖区派出所刑警做口供。
刘希利和小何拿着尸检工具在几具尸体上鼓捣了十几分钟后,刘希利转过身,脸色已是微变。
“刘所,死亡原因初步判断是窒息,但尸体并没有丝毫受到外力压迫的痕迹,根据尸体特征看,也不像有疾病或者受伤,简单说和油田广场派出所死的那老头死亡特征一样。”
这时候我才听出来,今早刘立伟带着我和韩建立从油田广场派出所回来后,刘希利随后带着法医队就赶去了。
“你简单说,人到底是怎么窒息的!”刘立伟神情一怔,回道。
刘希利点点头,抿抿嘴才开口道:“应该是自己屏住呼吸活活憋死的!”
“什么?”
“这咋可能呐!”
没等刘立伟回应,走廊里站着的辖区派出所刑警们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我听了也打了个哆嗦,看着拘留室跪着的几个人,我脑中又浮现出程老头跪在门口的样子,两者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这是巧合?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么说两次案子有关系……
这么一想,我在脑中把两件案子做了比较。
死亡原因和死状一样,都是跪着窒息而死,而且还都是死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但这也似乎不能说明什么。
难道……难道和那些黄河里冲上来的青铜器有关?好像也不是……河王村的村民以及我和韩建立都碰过青铜器,怎么就没事……
遇到这般诡异的案子,刘立伟他们也是一筹莫展,把尸体带回去后,连夜开会商讨案情。
我虽然也好奇,可此时更关心的是当年老爸的事。
此时此刻,我思绪比较复杂。怪不得老爸会以赤脚医生的身份应征当了兵,可能那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阴谋,他之后性格大变,其原因应该和李国志一样——背后有人用我们家人的生命安全威胁他。
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记得十五路岁时,一次老妈无意中说过我原本有个叔叔。叔叔十分聪明,从小学到高初二一直是年级前十名,就在老爸当兵回来第二年,叔叔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人当场就不行了。
因为没有见过叔叔,当年我听到这件事只是觉得心里怪怪的,可此时想起来,就感觉事情或许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李国志当年偷着调查过那件案子,可惜后来收到了“威胁书”,之后好几个家人差点出意外,他不得已他才屈服的,吴宇辉的父母更是被害死后,尸体都没找到。
叔叔的那场车祸会不会不是意外呢?
冷汗都下来了!不行,这事我得弄清楚。
想给刘立伟打电话,可一想,他此时正在所里开会讨论案情,肯定已经焦头烂额,我怎好意思打搅,可不问清楚,今晚我他娘的甭想睡着觉。
忽然想到了杨建强,他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又是省特案组的副组长,应该知道的比刘立伟多。
大概是性格原因,给这么大一个官打电话,我有些不好意思,犹豫再三后,还是拨通了杨建强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杨组长嘛?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我是刘鲁东,上午去录过口供!”
“奥——鲁东啊!听着声音有些熟。有事吗?”
“还是关于我父亲的事,当年我有个叔叔出车祸去世了,我现在怀疑他是被害的!”
电话对面沉默好几秒钟,才传来声音:“不是我有意隐瞒你啊!当年的案子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到目前为止还有几个主犯没抓到,口供也有待进一步整理,不过请你放心,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道了声谢后,挂掉了电话。
竟然还有几个主犯?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当年到底在古墓里发现了什么,让这些“有体面工作”的领导不惜以身犯法,还害了这么多人。
当晚我直接回了坝屋子,折腾了两天觉得身心俱疲,就想回去后关好门,然后灌自己一肚子酒,之后蒙头大睡,所有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也等到明天再说。
谁知刚回到坝屋子前,看到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孩双手托腮坐在门槛上。
“吴静涵!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吴静涵坐在门口,我既感到意外,又觉得温暖。其实从派出所出来后,我心里还纠结了好一会儿,内心其实很想去找吴静涵,毕竟两三天没见,不是有那么句话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又一想,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低落,还有些消极,又何必传染给她呢!
“给你打了几十次电话,手机一直关机!”
吴静涵站起来,嗔怒道。
“奥!一直没顾上充电,昨天遇到点事……一两句话也不说不清楚。”
吴静涵跺着脚“哼”了一声。
我打开门:“先进来吧!”
吴静涵进屋后,粉圈在我肩膀上轻轻锤了几下:“昨天你们的事,建立已经告诉我了,所以我才更担心嘛!”
我有些感动,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在额头上亲了几下,看着她轻轻道:“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有些复杂,我到现在脑中还是一团浆糊。”
吴静涵伏在我胸口靠了几分钟后,才缓缓直起身子。
“建立说你们在黄河边上捡了几个前秦时期的鱼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