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胡主任重新回到我俩面前,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
“行啊!正好我现在负责厅里人事这一块,刚才给值班的小洪打了个电话,他现在就去档案室,等会儿会把老秦的重要信息拍照传过来。”
我随口反问:“可是这里没有手机信号啊!”
昊宇皱了皱眉头:“也仅仅是这一片区域没有信号,之前我注意过,刚才咱们停车的地方,信号还是满满的。”
夜幕笼罩,山区荒野里还是挺冷的,几个人围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瓶子半斤的北京二锅头大家轮着喝,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胡主任派手下拿着他的手机找移动信号,半个多小时后回来了,本以为他会把手机交给胡主任,然后让胡主任看手机上的照片,谁知道他却双手一摊:“胡主任!小洪说了,没有秦主任的档案……好像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他也不知道原因……这几年就没人察看过他的档案。”
胡主任“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没有他的档案?这不可能吧!”
“我当时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所以问了好几遍,小洪也回答的很肯定。”
胡主任深吸了口气,转身问我们:“大家有什么看法?”
他视线扫过我脸上时,定格了两秒钟,之后又转移到了昊宇脸上。
昊宇微微摇了摇头:“我不大相信!”
“我相信!其实这种结果我之前已经想到了,现在算是验证了我的预料吧!”我一冲动,打断了昊宇的话。
“昊宇也不生气,朝我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不信什么?”
“你……你不相信查不到秦主任的资料呗!”我意识到自己在一位神探面前,多少有点无理,赶紧陪笑道。
“现在我不相信秦主任是一般人,所以没找到他的档案就正常啦!”
胡主任又接连给几个同事打了电话,问了秦主任的事,结果所有人都对他的过去不了解。
“这就怪了!秦主任怎么好似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胡主任喃喃地说。
“没有过去?”这话让我挺有感触,也觉得曾经在哪里听过,嘴里不自觉地念叨了两遍。
“我俩也算是很熟,我现在才意识到,到现在为止,我连他家是哪的都不知道,更没有见过他的任何亲人,这不正常啊!”
这话让众人一时无语。
“行啦!大家折腾一天了,外面挺冷的,就先各自入帐篷内休息吧!”
说完一口干掉了小半瓶的红星二锅头。
我和昊宇、张立海、刘希利一个帐篷,躺下后,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
自从来到临沂,张立海和刘希利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会儿才打开话匣子。
“几位,恕我直言,这件案子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法医的专业。”
郝民圆苦笑一声:“不仅仅是超过了法医学专业,都超过了刑警侦查的范畴——昊宇老弟,你见多识广,这件事怎么看?”
昊宇冷哼一声:“没有过去和没有未来的人,肯定也不是正常人!”
这话有道理,那不是正常人,又是什么人呢?
“昊宇哥,你……”
我刚开口,一旁就传来了一阵气韵悠长的鼾声。
我靠!到底是神探还是猪。
我也累了,大家都累了,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信号,我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睡袋盖得严实了点,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看到外面传来一阵光亮,我猛地睁开眼,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直接坐了起来。
外面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片光亮,是一片泛红的奇怪的光,在光亮映照下,一个奇怪的影子照在帐篷上。
那是个怪物——两个脑袋,每个脑袋上各有两个长角,像是牛的,仔细看,这怪物吐着长长的舌头,目测至少有半米长、
转身想拉昊宇,才发现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暗骂了一声:人呢?
外面的怪影子逐渐靠近,已经到了帐篷口,他慢慢伸出手,撩起帐篷的帘子,随即我看到了一张毛茸茸的手,指甲足有十几厘米长,光照下能清晰看得出,指甲是黑色的,又尖又细。
看到这一幕,我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想伸手摸摸有什么东西防身,可抓了几下,什么都没抓到。
窗帘被慢慢撩起来,我的心也逐渐揪起来,忽然我浑身一颤,手戳到了硬东西上,疼得我“哎哟”一声,这才发觉刚才的一切原来都是梦,此时外面依旧漆黑一片,身边的三个人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想想自己这是在一座古坟上,而且副厅级干部秦主任极有可能就在这座古墓中,心里只觉得一阵发毛,再次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本来很困,不知道为什么,被噩梦惊醒后,反倒睡不着了。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
脑中再次冒出这句话,这话有些熟悉啊!
忽然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我想起来了,这不正是秦主任那晚搜索的几个历史人物的特点嘛?
李淳风,袁天罡,刘伯温……这些人都是历史上“若隐若现”的人物,他们也都是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的人,好像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秦主任竟然也是这样的人,这是之前我们万万没想到的。
如果李淳风、袁天罡都是墨者,那是不是说明秦主任也是墨者呢?
可这应该不可能啊!墨者行为诡异,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秦主任这些年一直身在刑警队,之前我也听过他的英雄事迹,数十年如一日,屡破奇案,好像也有个什么神探的外号。
更何况他还被墨者带到了平行世界,差点回不来。
想着想着,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我正想翻个身,继续闭上眼睛睡,身子一扭,就看到身侧空空如也。
昊宇?郝民圆?张立海?
三个人怎么都不在了!
难道又是做梦?我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我这才确定这一次绝对不是梦。
赶紧从睡袋里钻出来,几下子穿上鞋,还没等我伸手,就看到帐篷的帘子已经被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