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我咬咬牙,握紧剔肉刀,朝着红棺材慢慢走去。
红棺材?
为啥是红棺材呢?盯着几米外的棺材,我不由地浑身再次一颤。
这段时间,我的确见到过几口红棺材,想想那几次经历,每次都是一场噩梦啊!
怎么在这样的一个看似普通的古代贵族墓里放着一口红棺材呢?
那次从临沂的鲁殇王古墓出来,我还特意向李教授打问过古代棺材颜色的一些讲究。
中国是一个衣冠上国,礼仪之邦,也表现在丧葬制度上。
对于礼仪,中国人向来都很有讲究,就拿丧葬礼仪来讲,学问也是颇多的,古人认为,棺材是仙逝者的家,对于这个家也有苛刻的要求,除了材质之外,对于颜色也是有一定要求的,俗话说:“五色棺材五种人”。
一般情况下,棺材的颜色分为五种:黄、白、黑、红、金。
黄色棺材比较少见。这种棺材就是纯木头棺材,没有上任何颜色的棺材,在古代一般的穷苦百姓因为没钱给棺材上色,多用这种原木,没有上色的棺材,不过也有人说,也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意思,就用这个棺材来表示悲哀。
在古代,白色棺材多用于未婚,未嫁的人使用,表示英年早逝,白纸一张,当然白色棺材在国外很流行,中国的话也是比较少见,因为就算死亡时是未婚,父母或者兄弟姐妹也会尽力给配阴婚。
黑色棺材最早给死于刀兵之祸的人,自杀或者早丧的人使用,但后来就逐渐的没那么多讲究了,江苏有些地方还在用黑色棺材,而早些年山东、河北、山西、陕西、河南一带也都是用的黑色。
早些年很多林正英前辈的电视电影里的棺材也大都是用黑色的,不过现在黑色的相对没那么多了。
红色棺材一般是那种人才有资格用呢?答案是无疾而终的喜丧,只有到了年过八旬的老人才有资格使用这种棺材。
当然追寻到古代也有用红色棺材镇不详之人,因为红色是朱砂色,有镇妖邪之功效。
但也不尽如此,因为地域民族文化的不同,所以各地的习俗也不一样。据了解,贵州思南、印江一带至今还都是用红色棺材,湖北秭归县的棺材统一是血红色的,也有人说东北那边办丧事也是用的红色,还有安徽、广西也是用红色。
最雍容华贵的当然要属金色棺材。金色棺材最早是用于帝王家的,做为帝王专用色,即便已经逝去,仍然展现出皇家的尊荣。
当然如今已无帝王之说,自然也就没有这么多讲究,倒是陕西有很多地方用金黄色的棺材,但应该也是少数地域。
问题是,那道士到底是什么人,为啥会躲进这口红棺材内,应该不是什么癖好,而是需要。
人为什么需要躺进棺材里?一想,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越靠近,我心脏跳得越快,感觉整个周围的空气都凝聚了,内心深处甚至萌生出要逃离古墓的想法。
可是好不容易找到道士的行踪,这次说什么也得抓住机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握着剔肉刀的手已经满是汗,滑不溜秋的,我赶紧换到另一只手里。
就当我距离红棺材不到一米时,棺材盖儿忽然开了一道缝。
“吱哟——吱哟”
在封闭寂静的墓室里,原本并不大的声响,显得如此刺耳,让我浑身随之一颤。
棺材盖慢慢挪到了一边,一只干枯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我心咯噔一下,忙死死盯着这只手。
枯黄的指甲足有十厘米长,手指没有肉,看着只是一层干皮包裹着骨头——这它娘的分明是死人的手。
难道诈尸了?
林正英僵尸电影中的桥段再次浮现出我脑海。
不应该啊!
那道士不是躺在棺材里?总不至于他和古尸“同床共枕”吧!
我咬咬牙,都想好了,如果真是古尸复活,我等他一露出头,我牟足劲给它一刀。
不管是人是妖,应该都怕菜刀!
“啪——”
棺材盖没猛地推了出去,砸到一侧的地面上,顿时四周尘土飞扬。
这一刹那间,我的心骤然悬到了嗓子眼。
然而下一秒,看到棺材里坐起的人后,还是大感意外,万分震惊。
是那老道士!
只不过他此时满脸皮开肉绽,眼珠外突,分明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好几步,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上,差点摔倒。
但是这一刻也顾不得低头瞅脚下到底踩到了什么,而是慢慢把刀横到了胸前,并做好了奋力一击的准备。
这一刻我似乎已经明白了,道士就是这棺材里的正主,至少他不是人,而是一具干尸——一具因为某种原因复活的干尸。
道士咧开烂乎乎的嘴,朝我笑了笑,喉咙里发出了嘶哑低沉又诡异的声音。
“怎么,你不认识我啦?”
更诡异的是,他脸上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了。
模样和照片上的道士完全一样。
“我……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也对!你现在是不认识我——或者说顶多认识我的二分之一!”
二分之一?
我反复琢磨这话,这它娘的什么屁话!人又不是物件,还能分成两半?
如果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这话,一定会被当成耍流氓的。
相反,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这么说,肯定是勾引。
老道士对我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的确挺奇怪的,之前看照片,在他的眉宇间,就似乎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此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你……你以前见过我?”
极度的惊悚过后,便是极度的平静。
我再次尝试地问。
“见过,当然见过,咱们还一起喝过酒,一起……呵呵,准确说是我的的二分之一和你喝过酒,和你驱过邪!”
胡说八道!
你不就是鬼,不就是邪嘛!怎么还和我一起驱邪。
深吸一口,又一琢磨这话,他应该不是无缘无故这么说吧!
道士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一甩佛尘,然后嘿嘿一笑。
看到他此时的表情,我浑身一颤,大脑深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这表情……我好像真的曾经见过,而且曾经还很熟悉。
“咱们……咱们在哪里见过?”我继续尝试着问。
“东户村!黄河边!”
道士再次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
东户村?
我大舅二舅的村子……前几天去的时候好像没遇到道士,甚至连熟悉的街坊都没碰上……至于黄河边上,这就更无从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