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棺材怎么可能是活的呢?”我惊讶地问。
大舅微微一笑:“黄河鬼棺可不是一般的棺材,而是上古圣物,它不属于你的认知世界。”
上古圣物?这四个字像是回音一样,在我脑海里回荡着,似懂非懂,隐约觉得应该和之前我们进入的黄河地下空间有关,属于东夷族的东西,总的来说,并非属于当前这个世界。
“对了,大舅!白家人的事……”
大舅摆了摆手,低声道:“白家人的事和你无关,你也不要掺和进来,记住——明天帮我把黄河鬼棺捞回来后,你就离开东户村,也远离这些纷乱的事。”
第二天一早,我跟着大舅坐着铁皮船再次来到黄河十三鬼窟,也算是轻车熟路,船很快就进入到了第三鬼窟,果然那些狰狞可怖的虫子没再出现。
船停在了第四鬼窟里,大舅掏出香炉,点燃一捆黄香,朝着四圈摆了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声调如同唱戏:
与女游兮黄河,冲风起兮水扬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惟兮水中;
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
流澌纷兮将来下;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
…………
他一连念了三遍,我大概听明白了,只是觉得奇怪,每句话都带个“兮”字,难不成创作这片祭河文的是个古代楚国人?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这一带生活着不少古代楚国人……
祭河文念完后,黄香也燃了三分之一,虽然我们老刘家和老宋家都属于黄河祭河人家族,可对于祭河,我却一窍不通,此时也十分好奇。
十三鬼窟里水呈现黑褐色,不知道是不是处在山洞内的缘故,让人看着心里发怵。
大舅祭河文念完后,四处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舅——”
大舅背对着我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水面,我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刚开始水面平如镜,过了大约一分钟后,开始冒起水泡,渐渐的水泡变成水团圆,像是济南大明湖的泉眼,我的心也随之揪到了嗓子眼。
“嘭——”
突然一声巨大的水响,一口血红色棺材从水底冒出来。
这口棺材长度超过两米半,宽和高也都超过一米,算是棺材里的“姚明”。
难道这就是黄河鬼棺?
距离四五米,看着黄河鬼棺非石非木,棺材板上刻满了奇怪的花纹和符号,能看得出和当日在黄河地下空间内看到的极为相似。
大舅脸色铁青,我也双眼看直了。
果然是上古圣物,果然是“活”的!!
接下来大舅拔出匕首,割破自己左手的手指,把血甩到了黄河鬼棺上,黄河鬼棺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靠向了我们的船。
大舅随手从一侧拿过一块白布,在手上缠了几下,算是包扎了伤口,之后他重新发动马达,掉头朝着黄河十三鬼窟的入口驶去。黄河鬼棺像是一条巨大的鱼,尾随着我们出了鬼窟。
一路上,大舅始终站在船头,而且嘴里还哼着歌: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漫天飞……何处传来驼铃声……”
哼唱的竟然是“梦驼铃”。
我却始终脸朝后方,都看呆了!眼睛始终盯着黄河鬼棺上。
铁皮船速度不快也不慢,一个半小时后,才回到了东户村郊外旧码头,大舅把船停到河中央,黄河鬼棺也停在了河中央。
大舅再次拿出一捆黄香,点燃后,朝着四方拜了拜,然后插到了香炉里,嘴里再次念起那篇多“兮”的祭河文,一口气念完三遍后,血红色的棺材突然就沉了下去。
一瞬间整条黄河的水由土黄色变成了红褐色,真是一瞬间的事,就好似变魔术一样,过了五分钟,才逐渐恢复到原来的颜色。清华
“好啦!黄河鬼棺又已归位,至少可保一时的安宁了!”
说完大舅把船靠到了岸边,一步迈了上去。
我望着缓缓西流的黄河,不禁走了神。
大舅迈上岸后,脚下没停,我赶紧追上。
“大舅,为啥要把棺材沉到那片……片水里呢?我记得你说过,这里是什么风水眼……”
大舅转身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大外甥啊!你知道中国有那么多江河,为什么却只有黄河被称之为母亲河嘛?”
“是不是因为黄河比较长嘛,而且黄河流域最早有人类居住?”我想了几秒钟后,回道。
据我所知,早在远古时期,中国境内的原始先民就生活、奋斗和繁衍在黄河流域。
在数千里的黄河流域,由于气候温和,水文条件优越,有利于农作物生长,先民们便定居在这里。中国文明初始阶段的夏、商、周三代以及后来的西汉、东汉、隋、唐、北宋等几个强大的统一王朝,其核心地区也都在黄河中下游一带。
黄河孕育了中华文明,黄河哺育了中华儿女,人们常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其意义就在这里。
大舅点了点头:“这只是一方面,更主要原因是,它其实是活的,九曲十八弯的河身上大大小小共三十六处风水眼,其中九处为帝王眼,剩下的二十七处为一般的风水眼……”
大舅话没说完,我便回道:“大舅是不是想说,这里就是一处风水眼?”
“对!”大舅点了点头,“这里就是一处帝王风水眼,可惜啊!几千年的封建王朝早已走到了尽头,所以所谓的帝王风水眼也就变了味——可是这种地方依然不容小觑啊!”
“这话怎么说?”
大舅冷冷道:“如果把去世的先人葬在这处风水眼,那么子孙后代的气运将会亨达无比,富贵无比!”
“白家人?你是说白家人想……”
“对!我想当年张十挂被安排到东户村,目的就是为了找机会用黄河鬼棺装殓白家人,然后下葬到黄河风水眼里。”
“奥!他们是不是在一种特殊的情况下,才能靠近黄河鬼棺?”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问。
“对!”大舅点点头,“很多年以前,黄河鬼棺被下了咒,只有黄河祭河人的后代才能碰棺材……一百年前的那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当年发现黄河鬼棺的那事也是白家人的阴谋,而且后来还利用了黄河祭河人后代,打开了棺材,把白家人葬了进去。”
我惊得目瞪口呆。
“那么,现在黄河鬼棺里还装着白家人?”
大舅再次点了点头:“对!一百年前的那白家老头还在里面,不过他给白家子孙后代带来的好气运越来越差,所有白家才着急换人!”
“原来这样啊!那么咱们把黄河鬼棺沉到黄河风水眼后,白家人会不会再次捞上来?”
大舅冷笑一声:“今天的白家人还算个名门望族,当官的,经商的,甚至在阴阳圈里都有不少精英,可以他们当前的实力,已经没法再从黄河风水眼里捞出鬼棺。”
听大舅这么说,我算长长舒了口气。
说话间,俩人走到村口,远远的就听到村子西南方传来一声声很有节奏的吆喝声,举目望去,就看到之前挖出白色棺材的那片洼地边上的坝子上,站着几个人,我这才想起来,应该是镇上雇得南方建筑队的工人正在干活,这是打夯时喊的号子啊!
“大舅,你们圈里有没有养大蛇的?”
我忽然想到那晚带走黑蛇的老头,随口问大舅。
“你是想问那条蟒蛇的主人吧!”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应该是苗族人,而且是生苗的,懂巫蛊之术,水平还不低。”大舅回道。
“苗族人生活在贵州、云南一带,据咱们这里上万里,他们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大舅沉思了一下,缓缓回道:“或许它们在放野吧!苗族人喜欢养虫蛇之类的活物,合适的就被培育成蛊虫,而蛊虫养到一定程度,除了每天必备的食物,还需要吸食一些大自然中的煞气,尤其是那些带有灵性的蛊虫。
怪不得那条黑蛇好像有思维一样,原来是被当作蛊虫培养的,或许它救我,以及杀死王怀军和孙大炮,是因为嗅到了我体内的本命蛊的味道,毕竟他们也算是同类啦!
这种想法刚冒出,大脑中顿时收到了本命蛊传来的信息:对!当时正是我喊它救了你,也是我让黑子弄死哪两个坏人的!
“是你?你认识那条蛇?”
“不认识啊!但我们是同类,彼此都能嗅到同类的气味。你们人类不是还有句‘他乡遇故知’嘛!在这里,我们也算是老乡啦!”
原来如此!
“对啦!我还没有名字呢!给我取个名吧?”
“取名?你……你想叫什么名字?”
等了几秒钟后,大脑才再次收到本命蛊发出的信号:我就叫小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