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自己的手腕,深深的两排牙印,已经渗出了血。
刚开始警.察们只是挡在病号服和我们之间,有两个双腿抖个不停,估计心里也发怵啊!刘所长打完电话,朝着病号服大喊:“别动!你们……”
下半句没说出来。
病号服个个如同美国电影里的丧尸,很有节奏地一步步往前走,好像对身前的警.察没有丝毫畏惧。
“掏枪!”刘所长大喊一声。
几个警.察瞬间掏出枪,指着几米外的病号服。
医院的几个保安也凑了上来,但都是远远看着,谁也不敢靠近。
“赶紧停下!”刘所长又是一声大喊。
病号服再次朝我们这边迈了两步,气势上已经完全压倒了警.察。
一共七个病号服,警.察这边加上刘所长才六个,估计他也一直犹豫是不是开枪。可能外人不清楚,看着警.察们手里拿着枪,似乎很威风,其实他们轻易不敢开枪,也不能开枪,且不说每把枪,每颗子弹都有编号,每次开枪后还都得写报告。
眼看着双方已经相距两米不足,刘所长大骂一声:“娘的!把枪收起来,和他们肉搏!”
几个警.察反应也快,一眨眼的工夫,所有的枪都放回了套里,刘所长第一个冲了上去,和最前面的病号服扭打在了一起,随后其他警.察也都吆喝着冲了上去。
估计大部分人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一幕,十几个人扭打成了一团。
不到三分钟,有几个警.察的脖子、手背上已经出现了咬痕……就在这时候,电梯里又冲出七八个警.察,加入到了战斗中。
一直观战的保安随后也加入了进来,最终病号服被大家合力用绳子捆了起来。
“真是担心啥,发生啥!”刘所长捂着自己被咬伤的胳膊苦笑道。
这时候我才得空看看被我们摁在地上的老王,一看之下,又是一惊。
老王刚才还生龙活虎,力气大的惊人,此时却奄奄一息,眯缝着双眼,似乎随时都会闭上眼睛,嘴角和脸上还都是干血,样子看上去十分诡异。
透过迷离的眼神,我能看得出此时的他和刚才的已经判若两人,第六感觉告诉我人已经恢复了理智。
“王叔,你……你怎么样?”我轻声问他。
“小刘……”他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王叔,是我,你觉得怎么样啦?”我再次轻声问。
“不行了,我……我不行了……你……你听着,有……有三个秘密我得……得告诉你。”声音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
我把耳朵靠向他的嘴:“王叔,你不会有事的,有啥事你就慢慢说吧!”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十分着急。
“第一……第一件事,其实我……我每次喝醉酒后睡觉,是……是骗你的!”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我相信这么做你一定有原因。”
老王朝我微微张了张嘴,可能因为嘴角上有血,他的笑看起来既狰狞又诡异。
“第二件事……我知道你在查……查什么,这……这事一定要找……找李国志帮忙……他……他掌握了一些秘密,为了……为了保命,都……都藏着了。”
“你还得去同和村找……找吴宝财,他……他就是照片上的第四个人,当年干的时间……时间最长的保安……”
我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没敢打断他的话。
说完这三件事,老王缓缓闭上了眼睛。
“王叔——”正当我以为他已经不行了,突然看到一双满是褶皱眼又睁开了。
“另外……另外,我还想……想告诉你,我……我真正的老伴儿……老伴儿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啥意思?说的是胡话,老王婶子不一直活着嘛!
我还想等他继续说下去,谁知声音戛然而止,这才注意到他嘴巴微微张着,双眼里已经失去了神采。
老王死了,一切就这么有戏曲性。
其他被红色怪蛇咬伤的病号服在打了专门抗御蛇毒的青霉素后,慢慢地都恢复了意识……整个一下午,河口区人民医院住院部十一层成了恐怖现场,傍晚十分,我离开时,依旧到处是哭喊声。
不仅仅是十一层,其实整个医院都炸了锅。可我坐电梯到一楼时,吴静涵却坐在角落的长条椅上睡着了。
许是累了吧!心累。
看着四周惊慌议论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和病人家属,我内心反倒平静了下来,悄悄走到吴敬涵身边,脱下衣服帮她披上,然后坐到了一旁。
又睡了半个小时,她才缓缓睁开眼。
在看着她睡觉时,我反复琢磨老王临死前说的几句话。
第一个密码其实也不算秘密。
他让我找李志国帮忙,还说李志国藏着一些秘密,是为了保命,到底是什么的秘密,又是谁要害他?
同和村的吴宝财?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吴静涵醒来后,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好意思,我……我睡着了。”吴静涵揉着眼睛,柔声道,把衣服还给我。
“咱们回去吧!你可能太累了……”
刚出了医院大门,吴静涵说:“我有点饿,要么咱们先吃点饭吧!”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因为连续出现命案,中午我们根本没顾上吃饭。
俩人在医院对面的永和豆浆店坐下了,随便要了点吃的,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饭吃到一半,我大脑似乎划过一道闪电:第一个死亡的是老洪,第二个是贺站长,第三个是老王。好像都是那张旧照片上人,这难道是巧合么?
如今三个人都离奇死去,只剩下一个叫吴宝财的,这个吴宝财会不会很快也像他们一样,意外惨死呢?
估计是看我愣神,吴静涵把自己碗里的一块手夹给我。
“刚才医院里出了啥事啦?又是警.察又是保安的,我看到很多人哭喊着从楼上跑下来……刚才还没顾上问你呢。”
我叹了口气:“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还记得请咱们吃鱼的老王?”
吴静涵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我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为缓和尴尬继续说:“老王死了,就在我上去看他之后。”
吴静涵“啊”了一声:“还有这事,咋死的?”
我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
又吃了几口,我脑中实在放不下吴宝财这个名字,随口就问吴敬涵:“你认识一个叫吴宝财的?”
没想到吴静涵僵住了,瞅了我足有十秒钟,才疑惑地问:“认识啊,我爷爷就叫吴宝财。”
这么巧?我一愣,赶紧问:“你爷爷家在住哪里?”
“就住在我们村啊!”
我那个去!关键是我还不知道她是哪个村。
吴静涵看出了我的窘迫,笑了笑:“我是同和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