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无人站起,疑惑的看向林夫人:“这喻棠可是未来参宴?”
“哎哟娘娘,瞧瞧臣妇这脑子,未开宴前这喻氏母女便被皇上请到男宾席了,还是太子殿下亲自来迎的呢,臣妇竟是忘了这事,还跟娘娘提起这喻小姐。”
皇后了然道:“哦?这样啊,不过也好,喻家夫人巾帼不让英雄,曾与喻将军同上战场杀敌,也是有功之人,给了这样的恩旨倒也合规矩了。”
林夫人举起杯子浅抿了一口又应道:“娘娘说的是,这喻夫人啊在军中与那将士们同吃同住的,怕也是与我们这些深宅中的妇人不大聊得来,只是如今这喻家真是威风的很,手握兵权就罢了,这大胜归来皇上又赏赐了好些东西,我家老爷前些日子回家时甚至还提到圣上有意封赐这喻夫人为卫国夫人,这喻将军本就已经封为了一品大将军了,按理说这位置应当是娘娘您母家舅舅的才是,这喻家竟还不知足,好在众大臣极力阻拦,不然……”
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中的林夫人全然没发现皇后已经变了脸色,众夫人和小姐也都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整个大殿回荡着林夫人尖细刻薄的声音,注意到皇后不满的林秋容轻轻拽了拽母亲的衣袖,可惜林夫人竟旁若无人一般的继续在抱怨着。
“砰!!!!”皇后突然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面色不善的看向林夫人,林夫人吓了一跳看着皇后不善的面色顿时不敢再说。
“林夫人有这般见解没生作男儿入仕当真是可惜了!在这宫中向来后宫不得干政,难道林府的规矩竟是官员可以随意将朝堂之事说与妇孺听的吗!”
林夫人顿时面露骇色,从席位上爬跪到大殿中央:“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臣妇失言,老爷并未在府中议论朝堂之事,臣妇只是当做玩笑话说与娘娘逗趣儿,做不得真,还请娘娘莫要当真啊。”
不知是因为快速的移动还是因为害怕的抖动,林夫人的发丝都散下了几缕,低迷垂在脸侧,知晓娘亲说错了话的林秋容忙也从坐席站起,走到林夫人身边:“皇后娘娘,臣女知晓母亲失言,还请娘娘息怒,臣女愿意替母受罚。”
皇后左手支着头,眉头紧紧蹙着,“罢了!念在林夫人是初犯,本宫就当你是无心之失,再有下次,本宫定然要断了你的舌头以儆效尤!本宫累了,先回宫歇息了,各位夫人自便!”
众人忙起身:“臣妇(臣女)恭送皇后娘娘。”
待皇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夫人的身子顿时软倒在地,林秋容紧忙扶住她。
高玉盈见此忍不住笑道:“噗~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呦~”
“闭嘴!”高夫人瞪了一眼高玉盈说道。”
“孩儿知错~娘亲不要生气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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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便有一个宫女走到了男宾处,告知了德忠总管皇后身体不适的消息,德忠立刻附到皇帝耳边;“陛下,皇后娘娘似是身体不适,先回了宫。”
“哦?你先去请叫人太医给皇后瞧瞧,晚些朕去皇后那,时辰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
“是,老奴这就去。”
皇帝摆摆手又看向众位臣子,看着都醉的失了风度,遂摇了摇头;“众位爱卿,今日时辰都不早了,还是早些归家吧,今日这宴虽有些放纵了,但朕龙颜大悦,诸位爱卿都有赏!太子,送诸位大臣出宫吧,朕也要回去歇息了。”
“是,儿臣遵旨,自当妥当送走各位大臣,你们几个奴才看顾好父皇。”
“奴才遵旨。”
北景煜转身唤来荀七道:“大人们都喝醉了,怕是各位夫人小姐身娇体弱的也无法照料好,你去寻一队侍卫将各位大臣送到各府的马车上。”
“属下遵旨。”
没过一会儿各府的女眷也纷纷过来寻人。
“……怎的喝的这般多啊……”
“许久未曾让你喝酒了,这下可好,可是过瘾了,回去给你醒酒汤灌饱……”
“……爹爹,爹爹,我们该回家……”
喻棠看着各家夫人小姐都过来,颇有些发愁,旁人家都只醉了一个,自己可好,夫妇双双醉的一塌糊涂,可要怎么把他们弄回家啊。
“唉~娘亲?娘亲?我们该回去了,宴席结束了,娘亲……”
“既然喻夫人已经醉了就不要再叫了,孤已经吩咐侍卫过来了,他们会送你们回去的。”
喻棠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北景煜简直热泪盈眶刚要道谢:“臣女谢……”
“阿煜哥哥,好久不见了。”喻棠看着另一个突然出现的林秋容目瞪口呆:你们都是怎么忽然闪现到我面前的???难道我瞎了??我瞎了吗??好像没有??
北景煜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是没认出来,林秋容欣喜地表情瞬间凝固住了,“阿煜哥哥,我是秋容呀,就是五公主幼时的伴读,您不记得我了吗?”
“自然是记得的,只是许久未见,林小姐如今也是亭亭玉立,孤有些意外而已,听说林小姐当时不再做五妹伴读是因为回了安阳?”
林秋容似是回忆起了悲伤的往事,眼眶微红点点头道:“是,不瞒殿下,当时臣女的外祖父病重,母亲思父心切,便带着臣女回了安阳,可是最终外祖父还是离去了,母亲心中悲痛,便在安阳住了几个月,可府中事务又需要母亲操持,于是母亲便将臣女留在安阳陪伴外祖母,谁知,这一留便是四年……”
北景煜了然的点点头:“逝者已矣,还望林小姐节哀。”
听见北景煜关心自己的林秋容脸颊微红,羞涩的点了点头,而在一旁看了一场好戏的喻棠感觉自己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正满脸期待的想听接下来的故事,谁知故事没听到,却突然与北景煜那双深邃眼睛对视了,突然心虚的喻棠迅速移开了眼睛:不对啊,我又不是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好吗!
北景煜看着莫名心虚的喻棠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一笑倒是叫林秋容的芳心小鹿乱撞了……
正巧这时荀七走了进来,“殿下,都准备好了,可要他们现在进来?”
北景煜点头默许,荀七便分好了各侍卫要护送的大臣,北景煜又看向林秋容:“林小姐快去随林大人回去吧。”
林秋容看了看父亲的席位又看了看太子,咬了下下唇似很是依依不舍道:“是……多谢殿下费心,待臣女下次再谢殿下……”
“林小姐不必多礼,这是孤应当做的。”北景煜语气冷漠的回道。
纵然是旁听的喻棠都觉得这男人也太太太无情了吧!人家小姑娘那意思就是想再和你见面啊!看看北景煜这样子仿佛人家欠了他的钱,在心里送你个大大的白眼!
没得到想听的话,只得林秋容失望的走回去,可那回头看向喻棠的一眼却充满了敌意。
喻棠:???你没事吧你,瞪我干嘛啊喂,我做错了什么,吃个瓜也不许啊,地球你家开的吗??也送你个大白眼!正好给你俩凑一对!
心里默默吐槽完的喻棠才注意到北景煜怪异的眼神,“?殿下有事?”
“无事,只是见喻小姐表情扭曲,孤还以为喻小姐生病了,刚在考虑要不要给喻小姐请个太医。”
喻棠:…………
“殿下,喻小姐,这是送喻将军一家回府的侍卫。”荀七带过来两个穿着铁甲的侍卫,“属下拜见太子殿下。”
“太好了!那便拜托二位大哥送我们回府啦,多谢殿下。”
侍卫扶起醉倒的喻将军,喻棠和红杏将喻夫人扶起便转身向太子示意预备离开,
“殿下,那臣女一家便先回去了,今天多谢太子的照顾。”刚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笑着看向北景煜:“也多谢殿下赏的美酒。”
北景煜看着喻棠脸上明媚的笑容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便只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承了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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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顺利将所有大臣和家眷送走,北景煜站在宫门处看着远去的马车,荀七附到他耳边道:“殿下,刚接到线报,临安侯不日将到京城,且未有上奏。”
“擅自回京,好大的胆子,带了多少人?”
“线报中说只百人带刀护卫在前,且车上除了临安侯,还有一位年轻男子,似是临安侯的新谋士。”
“就是临安侯前些日子救下的那个书生?”
“正是,据在那里的眼线来报这人为报临安侯救命之恩,进府便帮助临安侯解决掉了一大批府上的眼线和探子,就连我们的人,都被清理了许多,好在“飞鹰”机灵些,才得以保全,这人处理眼线的手段极为残忍,剔骨挖筋无所不用其极,可见他不止谋略算计而且心狠手辣,这人同临安侯上京,我们须得万分小心。”
“哼,孤倒是要看看这临安侯私自上京所谋何事,这样有趣的事我们可不能独享,亲弟弟来了,可得让父皇高兴高兴不是吗?”
“属下明白!”说完荀七便转身走入了黑夜里。
“伊兆!”
只见黑夜中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应道:“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今夜你去一趟喻府,将荀七拿着的那瓶酒给喻三小姐送去,记住不必声张,只悄悄给她便可。”
伊兆听的的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应下了这趟怪职。
随着马车缓缓停下,在车中昏昏欲睡的喻棠猛的惊醒,“到了?可算是到了,我要回去睡觉,困死我了。”
被扶下马车,喻棠看着一旁扶着父亲母亲的侍卫:“实在是多谢两位大哥,不知宫门是否下钥了,二位可要在喻府留宿一晚?”
“多谢喻小姐美意,只是我兄弟二人明早还要当差,这会儿赶回去应当还来得及,便不再叨扰喻家了,属下告辞。”说完便将喻家夫妇交给了下人,随后向着喻棠拱了拱手便翻身上马离开了。
喻棠打了个哈欠转身看着下人:“哈~~真是多亏了他们二位了,好了,你们快把我爹娘扶进去吧,我也要回我的小院了,叶管家,厨房可准备了醒酒汤?”边说着边向院里走着。
叶管家笑着回道:“小姐放心,早先就备着了,知道今日宫宴将军定会喝酒,熬了好大一锅呢,倒是没想到夫人也喝了这么多,好在也是够用的。”
“今天……害,不提了,够用就好,你再叫人给我爹娘仔细梳洗好了再睡,辛苦管家,还有今夜侍候的下人都每人再多准备几两银子赏了,管家爷爷别忘了给自己一份哦哈哈~”
“是,那老奴先替他们还有自己多谢小姐了,小姐快些回院梳洗休息吧,奴才这就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