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德尸体出现了可怕的变化,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张德柱的话,他说昆仑山活下来的人,体内可能存在某种类似力量,它会是眼前这种?
我们都已经死过一次,尸体就停放在人民医院,现在刘天德“第二次”死亡,那会不会在出现下一个?
我很好奇,李闯和许鹏的尸体是不是也发生了类似的变化。
我的体内,是不是也有这种红色的霉菌?
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可惜都是猜测,无法证实。
红色霉菌一样的东西越来越多,刘天德的尸体很快干瘪,像是被那些红毛吸收了一样,形成一个红色的人蛹,细密的红毛排列得也更加紧致,表面变得光滑,不在像开始一样刺毛。
变得光滑的同时,红色蛹壳开始收缩,很快就变成一个圆球。它的体积完全容纳不下一个人,刘天德的尸体应该是完全被吸收消失,也可能我现在看见的刘天德,他本身就是一颗种子。
红色球体凝聚完成后突然就开始膨胀,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生怕会炸开,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急忙戒备的退到门口,就在这时,红色球体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紧接着顶部裂开,一朵拳眼大小的火红花朵从里面生长了出来,几乎是见风就长,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碗口大小,颜色鲜红艳丽,有光泽流转,宛若是血液在流淌。
眼看着就要盛开,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我猛的回过神,刚才打斗的动静很大,肯定会引来周围的邻居,反握着匕首就冲到客厅。
不过一眼就看见一个忐忑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是苏小妹。
见到我,她脸上露出笑容,欢快的跑了进来,见到地上的人形黑灰,小心的绕开。
我快速藏了匕首,伸手过去拉她说:“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怎么跑进来了?”
小妹没有回答我,四处张望,问我说:“你那朋友呢?”
“他出了些事!”我轻轻把卧室门带上,不想让她看见里面的一幕。苏小妹见到地上的人形黑灰估计就猜到什么了,见我把卧室门拉上。轻声说:“相公,让我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
要是受伤就没必要隐瞒了。苏小妹只是一个农村女孩,里面的东西她看见了,对她来说冲击太大。
“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出来。”我推着她朝门口走,担心那从尸体上生长出来的花会凋零,毕竟它生长的速度太快了,我希望能从它的变化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小妹有些不乐意,噘着嘴说要去看,但我没时间跟她纠缠下去,把她推出门反手把门关上,匆匆进了卧室。
还好,花朵只是稍微绽放,并未完全盛开。我盯着看了半分钟左右,发现它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
难道刘天德尸体里的能量不足以让它盛开?我想过去,但又怕出变故,一时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被推开,苏小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打开门跑了进来,刘天德之前就倒在床上,她进来一眼就看见床上妖异的花朵。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如果说这花是从尸体上长出来的,恐怕会把她吓个半死……
“地狱之花!”
我考虑怎么跟她解释的时候,她吃惊的看着床上的花朵,喊出了名字。并且趁着我不注意走到了床边,我反应过来,急忙把她拉过来护在怀里,紧张的说:“别去碰它,这玩意很诡异!”
苏小妹说:“爷爷跟我说过,地狱之花只会生长在尸体上,需要吸收血肉才能盛开,现在它无法绽放,很快就会凋零。”
“爷爷跟你说的?”我眉头微皱,这才想起她进门就叫出这花的名字。
苏小妹很认真的点头说:“爷爷教我了很多东西,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帮上你的忙!”
好个老东西,我就说怎么突然给我找了个媳妇。还让我走到那带到那,原来是把不告诉我的事都告诉小妹了。
他是用这种方法把我跟小妹拴在一起,还是有别的用意?
苏小妹轻轻挣脱我的手说:“我用我的血来滋养,它很快就能盛开,地狱之花凋零后结出的果实对我们有用。”说着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小心的滴在地狱之花上。
血液很快就被吸收,原本已经失去光泽的花瓣再次变得流光溢转,像是要投射出来一样。
我看着小妹,内心起伏不定。但眼下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做这一切。吸收了刘天德都没盛开的花朵,只吸收了小妹的一滴血,花瓣瞬间舒展开,里面的花蕊像蠕动的细小虫子,见风摇曳,簇拥的花蕊中间出现一个黑点,并且快速变大。
随着中间的黑点变大,艳丽的花瓣开始枯萎,最终黑点变成拇指大小的一颗墨蓝色珠子。花瓣也在这时耗尽了力气,化作飞灰。
苏小妹见状急忙过去把珠子拿在手里。回头高兴的看着我,只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见我板着脸,她像是做错事的小女孩,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看了眼凌乱的房间,快速翻找,可是所有的地方都找过来,还是不见当初给他的日记本。
实在找不到,我也不敢耽搁,拉着小妹快速离开。
刘天德出事,我可能会惹上麻烦。当然也有可能不会,因为这种事太过诡异,肯定会有某些组织出来掩盖。
即便这样我还是很担心,出来的时候刚把门锁上,对门的老太就拉开门,眼神戒备的盯着我们,才到转角就听见她打电话报警。
我跟小妹飞快的下楼,提上行礼,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就直奔车站。
我买了还有半小时发车的票,检票的时候我都还提心吊胆,生怕突然就被扣留,还好这种情况没有出现。
来的时候后是坐票,现在买了软卧,小妹跟我都在上铺。下铺不知道是没有旅客,还是没有上车。
我躺在床上,思绪如潮。
苏小妹一脸胆怯,想跟我说话又不敢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她才鼓足勇气说:“相公,小妹不是要故意骗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
我心里憋得慌,感觉被欺骗了一样。她知道地狱之花这种东西,那爷爷到底告诉了她多少事?
“如果今天不是突然遇到地狱之花,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说?”我带着责备的问。
苏小妹不说话了。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而在这时火车缓缓开动,看来下铺没人,毕竟两个相连的市,除了火车,客运也很方便。
确定没人来,我从床上坐起来,直接问:“除了地狱之花,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昆仑山的事?”
苏小妹摇头。
我又问:“那他有没有说过这种花会长在什么样的尸体上?”
我开始相信张德柱的话了,人民医院的冰柜里躺着的才是真正的我们,而眼下活着的,只是是带着某种力量的东西,只是它拥有我们所有的记忆,分辨不出真假。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张德柱尸体上会长出地狱之花。
那是不是自己死后也会长出一株花来?
我看着胆怯的小妹,实在是不忍心在怪她。见她缩在床上不说话,拉上门口的帘子,轻轻爬了过去。
整个过程小妹都看着,不出声,证明是默认了。我过去也没做什么,只是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问:“爷爷除了告诉你这些,有没有说过那个盒子里是什么,它跟我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我很期待,所以小妹摇头的时候我也很失望。
同时也不明白,爷爷为什么非要隐瞒,难道想让我这样闭着眼睛摸索?
要知道既然已经卷入,他还隐瞒这些,就等于是把我的眼睛遮住,更危险。
“相公!”小妹轻轻喊了声,“爷爷说沉家跟我们家有很大的关联,我觉得你应该跟沉雪合作。”
她是第三次说这样的话了,前两次我都以为她是不知道真相,只凭借对沉雪的好感才这样说。但现在不这样想了。
而且苏小妹是说沉家和我们家有联系,爷爷跟我又一直生活在农村,从未有过接触,只能是父辈有紧密的联系。
日记本没找到,我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想继续下去只有三个办法,第一种是守株待兔,但这种办法未必会奏效,因为“黑雾”对我的命不感兴趣,否则沉雪带小妹买衣服的时候,把我引过去就可以动手了。
而黑色匣子,我不敢暴露。
第二种是跟着张德柱。第三种是沉雪。
既然小妹说是爷爷的意思,那我心里的那些猜疑都可以暂时放下,只是跟沉雪合作,我很可能就只是一颗棋子,她不会让我知道太多。
我点点头,说回去就给沉雪打电话。小妹听了才轻松的吐了口气,靠在我胸口上。
眼下我只是在杂乱的线团里理出几根相对较长的线,只有找到线头,它才能真正的理清,到时加上我手里掌握的东西,弄清就更容易了。
我抬手关掉灯,听着小妹安静的呼吸,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挤在胳膊上,空出来的手忍不住就摸了过去。
“不要!”小妹突然夹紧咯吱窝,像小猫一样叫了一声。
只是非但起不到阻拦的作用,反而是刺激了我。